王氏听着点了点头,倒是有些明白袁夫人的担忧。
出身好又是嫡出的姑娘,大多有些眼高,孤傲些的不屑于跟大房争这些的,便不耐烦替大房管这个家,撺掇丈夫出去自立门户要自己当家做主的不再少数。心大些的,高门大户里二房媳妇管家管着管着将公中的祖产往自己妆奁里搬的也不是没有。
王氏明白,谢蕴华自然也明白。就如她也是二房媳妇,伯府的爵位以后没他们这一房的事,她也不屑于跟长房去争,但两房的妯娌相处久了总免不了产生些不虞之隙。
现在丈夫有了前程,她也偶尔幻想着,哪天要是他们二房能离开伯府自己独立开府,自己当家做主那就真是太好了。只是这种想法,在伯爷和夫人在世时,大抵也只能幻想。
谢蕴华继续道:“凤卿管家理事是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且她为人拎得清,看得清自己的本分,既不因庶出而妄自菲薄,也不因品貌出色而心比天高,不正适合袁夫人的要求。我打探过这位姑奶奶,她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一切总归要让她见过凤卿的人之后才能再说。”
王氏点了点头道:“这个好办,两家是连着裙带的亲戚,过两天我找个理由带着凤卿去看你,你给袁夫人透个口风让她当天也回一趟娘家不就成了。”
若是这门亲事真的能成,王氏倒觉得这的确是凤卿能寻到的最合适的亲事。
谢蕴华笑着道:“凤卿的亲事不用着急,她虚岁才十四岁呢。且长幼有序,怎么也得先把蕴湘的亲事定下来先。”
王氏摇了摇头,表情有几分凝重道:“凤卿的亲事我想早些定下来,好让人安心。”
谢蕴华看向王氏,有些奇怪王氏的话。
王氏看向她,向她解释道:“我看你父亲的意思,看着凤卿品貌好,倒有些想把她往皇家送,在龙子夺嫡的好处中分一杯羹的意思。只是这朝堂中皇子争储的势态必定会越发激烈,这一滩浑水哪里是那么好趟进去的,一不小心就是全家掉脑袋的事。何况我们谢家以诗书传家,走的是科举文臣的路线,搅合进争储的事情中,反而会失了读书人的风骨,何必呢。”
谢蕴华叹了一下,她自然也知道父亲的性子,对权力的渴望胜过对她们这些女儿的爱护,她道:“父亲会有此想法,恐怕也是信了当年那个相士之言吧。”
姐妹这么多个,只有凤卿从了兄弟们的“凤”字辈,连她这个嫡女都没有这待遇,却也不是完全没有缘由的。
王氏的目光转动了一下,表情微变,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谢蕴华又道:“娘将凤英当成亲儿子一样抚育教导,凤卿是凤英的同母妹,就是为了凤英与母亲不离心,我也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
凤英的性子与父亲大不相同,他是秉直得有些执拗的人,性格上反而像母亲多些。以他的性子,定然是不愿意用姐妹的终身大事来为自己的平步青云做垫脚石的。
谢蕴华继续道:“若是这样,倒更应该先将蕴湘的亲事先定下来,长幼有序,才不容易让人嚼舌根。”
王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你给蕴湘打听的是什么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