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想他要是知道“奇葩”这个词,定然会用“奇葩”这个词来形容。
谢远樵一路吹着口哨回了家中,在门口跨过王氏给他准备的火盆,然后看到领着妾侍孩子站在门口迎接他的王氏上前恭喜他道:“恭喜老爷沉冤得雪,妾身让人准备了膳食,咱们一家人倒是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谢远樵笑着道:“老爷我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平安无事。”
他是什么人,按凤签的预言那他就是未来的国丈爷,那些人想要害他,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斗得过天命。
然后再看站在王氏身后的凤卿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忍不住便笑眯眯起来。
王氏准备了柏叶水来给谢远樵洗手去邪秽,接着在正院开了两席办了一个家宴。
大家都很高兴,府中众人包括王氏都不会希望谢远樵这个顶梁柱倒下。
王氏虽然有时候很瞧不起这个丈夫,有时候连应付他都觉得不耐烦,但也不得不承认,谢远樵平安无事这个家才能立得住,谢远樵倒了这个家也就跟着倒了。
她的蕴华需要娘家给她撑腰,她的凤英也还没有长成,需要父亲来替他遮风挡雨,筹谋前程,她绝对不能允许谢远樵倒下。
席上其乐融融,柳姨娘杨姨娘等人一一上前敬酒祝谢远樵平安无事,谢远樵心中高兴,忍不住多喝了两杯,喝得有些醉醺醺的,甚至说起了醉话来,红着脸双手握住王氏的手道:“这一次老爷我能平安无事,最感激的还是夫人你,还有岳父岳母。感激当年我娶了夫人你,感激夫人当年嫁给我,也感激当年岳父岳母当年把你许给了我。”
王氏拍着他的背道:“老爷是喝醉了,怎么说起了醉话来了。”
谢远槛在一旁笑呵呵的道:“兄长说的可不是醉话,兄长的确应该好好谢谢大嫂您。这些年若没有大嫂您的贤良,大哥不可能有今日的前程。不止是大哥,就连二弟一家都要好好谢谢大嫂的照顾,我们谢家一府都应该好好感激大嫂。”
谢远槛是真心感激王氏的,他知恩,心里一直清楚谢家能有今日,他大哥的功劳都未必比得过大嫂,更清楚无论是大哥还是谢家都亏欠了大嫂。
说完举起桌上的酒杯,对王氏道:“大嫂,您是我们谢家最大的功臣,我敬您一杯。”
王氏笑着道:“看看你,一家人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了,倒生分了。”但举起了酒杯,却受下了谢远槛这杯敬酒。
有谢远槛带头敬酒,杭氏、柳姨娘、杨姨娘和朱姨娘等人也都纷纷向王氏敬酒。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是一副十分融洽的画面。
又高兴的声音当然也有不高兴的声音,比如从一开始便表情郁郁的谢蕴月此时不合气氛的流出了眼泪,看着谢远樵,哭着问道:“父亲,既然您没事了,那我姨娘是不是可以放出来了?”
结果倒令谢远樵原本高兴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将手里的酒杯一下子砸到了桌子上。
谢蕴月被吓得抖了一下身体,想哭又不敢哭,咬着嘴唇,眼泪流得更欢了。
谢远樵道:“你要是不喜欢留在这里,那你以后就去陪你姨娘吧。”
朱姨娘左右一看,她是从来不嫌事儿大的,开口道:“我说蕴月啊,你姨娘犯下那样的事,哪里是能说放出来就放出来的。”说着偷瞄了一眼王氏的脸色,又道:“你看我家蕴湘,犯了错关到了现在,连家宴都不能一起出来吃,可我说过什么不曾。”
她还是有些想试探王氏,谢蕴湘被关了这么久,是不是可以被放出来了,结果却看王氏面无表情,毫无所动,不能说不失望。
最后还是杨姨娘见不得谢蕴月哭成个花猫一样,拿帕子往她脸上胡乱一擦,跟她道:“我说你这个小孩子也真是的,你姨娘不是要躺床上养胎吗,那是大夫说的不能下地走动,什么放不放出来。”
说完夹了一个大鸡腿塞到了她的碗里,道:“你好好吃饭吧,小孩子要多吃饭才能长得高。”
王氏看了都停下了筷子的众人一眼,道了一句:“都吃饭吧,菜都冷了。”然后自己先夹了一块子菜放到了谢远樵的碗里。
谢远樵也没再说话,低头夹了王氏给他夹的菜吃。
花厅里的气氛重新缓和起来,渐渐重新变得热闹,仿佛刚刚的插曲并没有发生过。
谢蕴月虽然还是担心陈姨娘,可也不敢再说了,流着泪拿起筷子夹着杨姨娘的那个鸡腿吃,边吃边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