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远指着刮的干干净净的墙皮。

“墙皮值什么？还舍不得丢掉，这就是人族破家值万贯的思维。”

他在轩辕坟中闲逛着。

有的房舍中很乱，有的虽然空了，却打扫的干干净净。

“从丢弃的房舍情况上，可以反映出妖族的个体的差异，他们跟人族性格极为相近。有的做事儿有始有终，一丝不苟，即使离开也不留下烂摊子，而有的不管不顾。只图自己方便。”

吉九瞪着明亮的眼睛。

“很正常啊，妖族修行，最终的目标成神做仙，但化为人形是修行路上最重要的一步。妖族只有先学会做人，才有成神的资格，值得你大发感慨？”

“所以人族的地位很特殊。除了神族和仙族处在最高处，其他种族若要加入神仙的队伍，都必须尘世游历，学习人族的礼仪，了解人族的风土人情，通俗一点儿，欲要成神，先学做人。”

“老说人神鬼三界，人界在中间。起到承上启下的做用，是各个种族修行的中间站和标杆，我对这个说法没有很深的感悟。通过妖族搬家一些细节，突然想到，人族虽然孱弱，地位却极为重要。”

吉九听了若有所思。

“这些通俗的道理，每时每刻都在行为上体现，太习以为常了，才被人忽视，没人思考过。”

她对马明远左看右看。

马明远划拉着脸，有些不自然。“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我脸上有脏东西？”

吉九噗哧一笑。

“看你长相憨厚老实，心眼不少，还挺爱思考。”

“我谢谢你啊，要你夸。”

妖族迁移完毕，收起元模宙。

“我们也走吧？”

面对空荡荡的轩辕坟，吉九一刻也不想呆。

这里曾经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也是她最伤心的地方。

“我在妖族中没有见到戴礼、黄女、白冰和武平。我问陈四海，他说上次准提假冒我诓骗他们的时候，就没看到几人。”

马明远早就注意到，轩辕坟中没有黄女等四人。

一直没有腾出手关注。

妖族都安全了。

这几人的下落压在他心头。

“武平修习的巫术，但他是人，不受万妖珠的管辖。戴礼三人是如假包换的妖族，几次晃动万妖珠，他们都没现身，说明他们并不在轩辕坟内，甚至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吉九的话很残酷，也是最可能的答案。

武平和戴礼的地位跟陈四海一样。

和马明远都有契约。

但马明远呼叫多次，得不到回应。

“他们肯定没死。若是死了，契约就会自动解除。他们跟我之间的契约完好。说明他们还活着。”

吉九双手合起，默默祈求他们平安。

“好像妖族中还少了一位。不过我没见过，不确定。”

“还少一个？”

“对，我听你说，降伏饕餮时，遭遇了贝壳妖的背叛，差点团灭。”

马明远猛然想起来了。

妖族中没见到贝壳妖的影子。

贝壳妖是轩辕坟中的老妖，它的境界一直卡着，不能晋升。

饕餮的主人现身，让它抓住马明远等人。

换取一套修行法诀。

贝壳妖寿命将尽，行将死亡。

如果境界上升，自然又能获得无穷的寿命。

对方的法诀对他的意义太大了。

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贝壳妖没有过多犹豫，马明远等人死活，他并未放在心上。

马明远被困贝壳妖。

在里面打的热火朝天。

得了法诀的贝壳妖不胜其烦。

将马明远他们挤出来，嗖地一声不知所踪。

直到救出轩辕三妖，降伏饕餮，解除妖族的危机。

始终没有贝壳妖的消息。

马明远几次进出轩辕坟，也问过陈四海。

有没有贝壳妖的消息。

陈四海反过来向马明远求情。

贝壳妖与世无争，在他生命即将终结，突然受到法诀的诱惑。

有法诀即生，无法诀几千年修为一旦化为乌有。

一边是重新堕入轮回，化为没有神智的贝壳，一边是得到法诀，突破新境界，踏上光明的修行大道。

无人能抵挡天降馅饼。

马明远询问贝壳妖，并非找它算账。

陈四海告诉他。

贝壳妖肯定找了个最隐秘的地方修行去了。

深海很大，海沟中的沙子极深。

贝壳妖只要随便找个地方，钻进厚厚的沙子。

几乎无人能找到。

或者贝壳妖无脸待在轩辕坟。

外面的世界很大。

不知道跑到哪片海里藏起来了。

“贝壳妖绝对不会离开轩辕坟。只要他修炼的还是妖术，不是象白冰那样的巫术，他又是水中妖，更不可能离开。”

吉九否定了贝壳妖逃出轩辕坟的说法。

“黄女修习的是妖法，为何能随意离开？”

“妖族不能随意离开轩辕坟的规矩就是从黄女受伤才制定的。”

当年黄女和白冰是师兄妹，二人两情相悦。

时常跑到轩辕坟外，寻个幽静的深山一起修炼。

却不想被武家先人射杀。

白冰和黄女都受了重伤，险些丧命。

身体受伤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儿。

但受伤的部位却极为阴毒。

伤了中枢穴，正好将他们的修行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