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夸张?你不是嫉妒人家有钱吧?”
“我上楼看了,吃了真干净,杯盘碗碟都不用洗。”
马明远听得又羞又恼。
还无从反驳。
因为对方说的全是事实。
让人揭了老底。
好象扒了衣服示众。
恨的他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从风伯家顺了些钱财,本想装有钱人。
结果露脸不成,反倒现了眼。
一个小小伙计都能看出自己衰神附体的本质。
固然有嘴馋的原因。
他更怀疑是衰神系统属性加成的结果。
武吉扶着下巴。
做思考状。
“有道理。你说的这些纯粹是小人乍富的样子。这人很可疑。”
“是啊,更可疑的是,他跑到下边来找掌柜的碴。从掌柜和他的交谈中,他们似乎见过面。那人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就轻松的揭过了。你说可疑不可疑?”
“可疑。”
“还有昨天上午,会仙楼来了一个人。那人带着仙牌跟钱百万的一样。他们密语一番。紧接着,那个少年就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可疑的包袱。”
“伙计说是送肉的。我想偷看,没逮到机会,那个包袱跟带仙牌的人都不见了。”
武吉严肃起来。
“情况很重要,赶快向仙子汇报。”
宋时按住武吉。
“今天你离开,掌柜在做什么?”
“能做什么?在桌子底下装死狗呗。我取出他脑袋中的诅神虫。这家伙没有一个时辰,别想缓过劲儿。”
“掌柜的关在屋里一天。但今晚我例行查看的时候,发现了不对。”
宋时说,掌柜一个人吃了整整一桌子菜。那可是十好几斤肉。
一坛烈酒。
而且桌子上摆着两副碗筷。
屋中却只有他一人。
“你是说他藏了人?”
“这些都是掌柜的反常行为。我负责报告,至于如何调查,不是我的强项。”
宋时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哈欠。
“这一天天的累死我了。”
宋时告辞,返回会仙楼。
趴在房顶上马明远一动不动。
他要跟着武吉。
看看武吉背后的组织是谁?
口中的仙子又是谁?
酒楼上带走崇如流和焦触的是一个小孩儿。
难道仙子是小孩儿?
“朋友,你听够了就下来吧。”
武吉仰脸对着房顶大喝。
马明远一惊。
原来行踪早被人发现了。
他正要现身。
房梁上缓缓伸下一根黑色的绳子。
绳子象武吉手腕粗。
蜿蜒地垂到地下,盘成一坨。
黑黑的三角脑袋高高扬起,发出嘶嘶的叫声。
两根分叉长舌吞吐不停。
原来是一条两丈长的蟒蛇。
“你这畜生,不好好修行,跑到土地庙中干什么?”
武吉不敢大意。
紧握着杀猪刀。
【妖巫白冰,还未化形,武平的师父。】
马明远查明了蟒蛇的身份。
他就是栽赃武平,又因为内疚收了武平为徒的妖巫白冰。
“武吉,我是来收债的,有一笔债是不是该还了?”
“胡扯,我什么时候借过你的钱?”
“债主不是我,欠的也不是钱。”
“那关我屁事儿。老子没空陪你。”
刀光一闪,闪电般抹向蛇头。
白冰猝不及防,蛇头滚落。
只一个照面,白冰就被杀了。
败的干脆利落。
武吉乐了。
“蛇胆那玩意儿大补,不能浪费了。”
他倒提蛇身,刀子剖开蛇腹。
哧啦。
蛇腹内掉落许多烂草。
不好,上当了。
武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房梁上黑光划过。
一条蟒蛇直落到武吉身上。
蟒绞蛇缠,瞬间将武吉绕成一团。
武吉奋力挣扎。
蟒蛇的身躯如同强硬柔韧的绳索,勒着他的手脚,他的身体。
一点点挤压着他肺中的空气。
“呕、呋——”
武吉凝聚所有力气,肌肉隆起。
“开。”
蟒蛇白冰如胶似漆地缠绕。
武吉身体膨胀,白冰随之膨胀。
总是让对方逃不出控制。
一人一蟒斗了半夜。
精疲力竭的武吉大汗淋漓。
白冰扬起蛇头,冷冷的寒光盯着他。
“我不要你的命,只要将欠债还清。”
武吉大口喘气。
高大身体被缠成了粽子,以一个怪异别扭的姿式躺倒在地。
“我记事以来,从不欠别人一分一毫。”
白冰的舌头扫过。
武吉极力后仰躲避。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谁委托你来要账?”
“错不了,还记得五岁时发生了什么?”
“你要杀便杀,何必用这么拙劣的理由。五岁我尚年幼。怎能记得?”
“呵呵,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我武吉行端坐直,怕你怎地?”
“你可认识黄女?”
提到黄女,武吉面色大变。
沉吟了半晌,终于低声答道。
“认识,他是我母亲?”
“呸!认贼做父的东西,你把家人害惨了。”
白冰唾了武吉一脸浓痰。
那场面别提多滑稽了。
一条巨大的蟒蛇缠住猎物,不但不吞噬。
反而啐了猎物一脸口水。
这番神奇的操作,把武吉恶心坏了。
藏身房顶的马明远差点憋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