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仙道掌教深吸口气,难掩震骇之色,道:“道祖出手,如同天崩,他一剑能敌道祖,怎不教人意外?”
玄松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成仙得道之人,能搬山填海,能力斩苍穹,能一剑横空十万里,能动念之间兴风雨。”
“但白鹤重新修行,废去一切,再无任何神异,再无呼风唤雨之能,再无剑气横空之力,再不能搬山填海,再不能斩破苍穹。”
“仅得一人一剑,无坚不摧,无物不破,不是仙家,更胜仙家。”
“剑长三尺,臂长三尺,气出一尺,遂有七尺。”
“七尺之内,天下无敌。”
“白鹤走上了这一条道路,就算是道元仙尊,哪怕是广元古业天尊,只要近身七尺,也绝非他的敌手。”
玄松子语气充满了极为复杂的意味。
论起修道年月,他这位道玄仙尊,还是白鹤童子的长辈。
然而白鹤童子至今,已是无敌之姿。
正仙道掌教骇然道:“天下无敌?莫非就连道祖,都奈何不了他?”
玄松子眉目低垂,道:“白鹤童子,七尺之内,天下无敌,然而……”
他深吸口气,看向了天上。
“然而,道祖是天!”
……
仙界。
这里的一切都停歇了下来。
就连真仙之辈,也仿佛感到时光凝滞,思绪凝结。
只有白鹤童子一剑往前,抵住了太上一指。
仿佛僵持了一刹!
仿佛僵持了万年!
不知多了多久。
只见白鹤童子,依然举剑不动。
然而,其身周变幻,已是无比炽热,仿佛火焰灼灼。
直到这时,众人才有惊觉,那是肉身与罡气之间,擦出了火焰。
白鹤童子看似抵御,实则早已被一指点去了千百万里。
一瞬之间,白鹤童子化作一道流光,被太上一指,打落人间。
……
人间。
大周。
司天监中,以观测天象,推演国运。
是日,见一线火光,从九天而至,划落天际。
此景疑似天星坠落。
“白日星坠?”
司天监首神色凝重。
此人道行不高,只因早入大周,故而委以重任,实际上,他虽未司天监首,可对于天象之事,犹是朦胧。
对于上界之事,仅是一知半解。
他看着这星象坠落,不禁取出龟甲铜钱,以作卜算。
然而卜算才起了头,他便心中一闷,真气四溢。
噗地一声,这道士陡然吐出血来,露出骇然之色。
龟甲从他手中滑落。
铜钱落地,化作齑粉,难测变化。
这道士喘息不定。
然而就在这时,忽有道童前来,躬身道:“师父,陛下适才得见白日星落,敢问师父有何预兆?”
这道士面上变幻不定,过了片刻,正色说道:“卦象大吉,国运大兴。”
……
仙界。
众仙看向人间。
只见白鹤童子化作一道流光,撞破罡风仙雾,擦出一阵火光,于瞬息之间,坠落至人间,撞在一座巍峨山峰上。
山峰蓦然崩碎。
碎石无穷,大如房屋,小如砂砾,溅射万里。
大地为之迸裂。
只在眨眼功夫,巍峨大山,变作无尽深渊。
白鹤童子坠入其中,生死不明。
太上祖师一指之下,仿佛破碎虚空。
白鹤童子,纵是天下无敌。
怎奈何,道祖为天!
“剑走偏锋,亦不过如此。”
太上祖师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