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个艳阳天气。
甄沛莹被照进来的阳光照得皮肤发烫,她挪动了一下小腿,然后坐起来了。
房间非常空荡,窗户被打开,隔着紧闭的窗子,夏风还是吹来了,挟着点人声,在玻璃上□□了脑袋,再掉头汹汹地刮回去了。室内有恒温的空调和加湿净化的仪器,一切都苛刻地标准。甄沛莹注视着窗外一根树枝——这是那棵非常高大的香樟树最顶端的一根枝桠了,甄沛莹已经观察了这根枝桠很久,自她清醒开始。
门锁有了响动,甄沛莹没有回头,反是汪蒲明静默着走上前来,说:“今天感觉怎么样?”
甄沛莹将眼神慢慢地收回来了,看着眼前人:“还是头晕,恶心。”
汪蒲明说:“还是肌肉松弛剂和安眠药的不良反应罢了,不是什么问题”
甄沛莹点了点头,汪蒲明对她说:“你要骗裴本怀到什么时候?他也是学医的,你骗不了他太久。”
甄沛莹说:“所以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忽然起身,手里的注射器针头光芒一闪,这个她蓄谋已久的肌肉松弛剂就扎进了汪蒲明的肌肉里,汪蒲明立即挥手,将甄沛莹和针头一齐打飞了,甄沛莹跌下床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她还是太过虚弱了。汪蒲明摇晃着身体,朝她走去,像是要将跌倒的甄沛莹扶起来,但在半途就跌倒在地了。
甄沛莹手掌撑地,吃力地站起来,走到了汪蒲明的身边,汪蒲明的手无力地攀附住她的脚面,没有什么力道。甄沛莹蹲下了,看了他许久。汪蒲明一直睁着眼睛,用哀求的目光望着她。
甄沛莹最后说:“汪蒲明,谢谢你,但我不原谅你。”
汪蒲明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来,但无法成章成句,甄沛莹也没有仔细去分辨,她站起来,抬脚跨过了汪蒲明。
甄沛莹没有去开门,外面满是监控器。她去打开了窗户,肖想数日的夏风扑面而来,干燥又热。甄沛莹把窗户开得更大了一些,然后踩着窗台,跳了出去。
鸟叫,蝉鸣,人声,夏风,一齐扑面而来了,甄沛莹闭上眼睛,狂躁的紫外线侵占了她的周身,尤其是眼皮,亮堂堂一片,是怎么闭眼睛也抗拒不了的。甄沛莹由此想到了一个人,也是她怎么也抗拒不了的。
两秒多钟后,她投入了一片发烫,散发橡胶气味的弹力面,她感到身体一轻,又一重,她又被抛上了半空。甄沛莹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她拍戏时用过的。
裴本怀亲自将她从气垫上拉下来,“才五层,寻死是不行的。”
甄沛莹站在地上,她一直是没有穿鞋的,这水泥地粗糙发烫,烘着她的脚心,她看向了面前的裴本怀,她同母异父的哥哥。他穿一件立领的棉麻侧襟衬衣,踩着一双非常舒适的鞋子,站在树荫下,被风摇曳的叶片的影子在他身上、面容上,裴本怀微微哂着,眼睛半垂,甄沛莹正是站在阳光下,却感到一点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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