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黄祖昂然对道。“也没什么可遮掩的,我们黄氏与本地出身的益州牧刘焉多有往来姻亲,我族叔子琰公与他更是亲表兄弟,而那老小子却偏偏去了益州,去了益州倒也罢了,还时不时的试图反覆荆州,这几年,荆州与益州其实在上庸、巴郡多有交战,刘益州不停煽动我等州中故旧拿捏刘荆州,而刘荆州更是上表朝廷说刘益州要谋反……”
孙坚连连颔首,却是想起了这么一回事……刘焉刘表一直闹摩擦,下面递爪子,上面打官司,最后朝廷派出的恰好是黄祖族叔黄琬持节来调解此事。
“光禄大夫持节巡视荆益,其人何在?”一念至此,孙坚也不好装糊涂。
“他拒了刘荆州的招揽,真的持节顺流而上去益州调查刘益州谋逆一事去了。”黄祖坦诚答道。“换言之,我们安陆黄氏先与刘焉勾勾搭搭,试图反复,然后主事之人又一走了之……彼时恰逢公孙氏与袁氏相争于河北,所谓朝廷威权彻底沦丧,族中上下,其实多有震怖,生怕刘荆州会借机将我们处置。”
“我懂了。”孙坚愈发觉得无聊。“他还是念在你们安陆黄氏二世三公的面上多加优待,还违背三互法提拔足下担任本郡郡守……”
“你懂个屁!”黄祖勃然大怒。“彼时我族中领袖虽然不在,却也是满族高冠振袖之人……唯独我黄祖,虽然出身名门,可少时便豪侠任性,只喜欢击剑杀人,后来更只是从军为一武夫,州中上下都说我玷污家门,族中上下也都不值我,便是刘荆州有心收买荆州世族人心,又何曾想过会落到我头上?!可唯独刘荆州对我说,天下动乱,正要我这种人来稳定乡梓!存家门之恩,固然感激,可知遇之恩,我黄祖更不能忘!如今你既然破邓县,襄阳危殆,我黄祖虽然粗鄙,却怎么能放任你轻易全取南阳,从容去攻刘荆州?!你以为我是你这种不知恩义的卖瓜儿吗?!”
孙坚面无表情,沉默许久,却才缓缓抚刀开口:“是我小瞧黄府君了,也小瞧了纪将军,那事到如今,在下也只有一言了……降则生,不降则死,如之奈何?”
“在下不怕死。”纪灵坦然而对。
“我怕死,”黄祖也干脆而言。“但更怕负了刘荆州!求个痛快!”
“善!”孙坚也干脆相对。“我爱将蒋公奕死在吕布、黄忠二将之手,至今使我心中郁郁,正要借两位首级来祭奠于他……大荣,持我古锭刀去,亲自动手,让两位痛快一些。”
“多谢孙破虏。”纪灵应了半声,不顾被缚,直接转身向堂外而去,而黄祖也随之而走。
不过,临到堂前,黄祖回过头来,看了看堂上所挂着的如今渐渐流行的匾额,却不禁驻足冷笑:“念在孙破虏不为难在下的份上,在下有件事情想提醒一下孙破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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