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有着一张令人一见钟情的俊脸。
不是宋沅奚,又是何人。
“宋沅奚!”
姜晚琇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顾不上其他,刷地一下冲过去,堪堪到他的面前,才停下脚步。
随即伸出一只手,姜晚琇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有感觉,是活的!
一瞬间,克制不住红了眼眶。
他还活着,他没有死。
抬眸看着他眼前的男子,姜晚琇的泪水滴落了下来,两人之间隔着一步之遥,但是她没走过去,只是这么看着他.......
直到泛滥地眼泪忍不住了,不想被他看见自己掉泪,才背转过身。
但是,她刚刚转身,就被宋沅奚伸手一搂,揽入怀中,“姜晚琇,我没死,我回来了。”
她刚才喊的话,他每一句都听见了,她的哭喊声,惨杂着那么多的不舍,他也都听见了。
虽只一句话,姜晚琇摇摇欲坠的眼泪,就彻底决堤,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这句话,就是克制不住想哭想哭。
立马 眼泪便沾湿了宋沅奚的胸膛。
花十月此时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道,“我确实从没想过害你们,铁桥下面有一片铁网,跳下去也不会有事,十年了,我被推下来十次,不然早死了。”
她只是想看看,他们会怎样选择。
紧接着,宋沅奚冷冷说道,“下面有铁网,你确实没想要我死,但是,骗我们,你该死。”
闻言,花十月凄然一笑道:“星灵草作为赔偿,给你们,不用杀我,我也活够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想死了。”
回到胭脂楼,花十月把星灵草递给了姜晚琇。
此时姜晚琇早擦干了眼泪,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
要不是花十月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伤,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
刚才姜晚琇以为宋沅奚死了,然后又陡然看见他活了,情绪这才一时失控。
此时回到了城里,想到自己那激动的表现,反而不自在,故意跟宋沅奚保持距离。
拿到星灵草,又知道花十月对他们并无陷害之心,虽然骗了他们,但是,也不是十恶不赦。
念此,姜晚琇冷淡说道:“你不必寻死,我们也不会杀你。星灵草到手,这一节,揭过了。”
花十月抿唇,“这株星灵草,其实是我们当年的定情之物,我早就想扔了,但又一直留在身边,提醒我,他是怎么样的无情之人,所以最开始我也没骗你,确实是不可或缺之物,不过如今我已经看到有情人同生共死,也不需要这东西了,便是赔偿,也是谢礼,谢谢你们。”
多年前,花十月只是普通农家女,和邻家秀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
那时候秀才家境尚可,花十月又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儿,郎才女貌,两家知根知底,早早便定下了亲事。
但天有不测风云,秀才的爹染上赌瘾,家底也全部被挥霍一空,他娘受这个打击病逝。
花十月父母嫌他家贫,但花十月对他不离不弃,不惜和自己父母断绝关系,嫁给他为妻。
两人风餐露宿,生活艰苦,秀才进京赶考,没钱,又找不到人借钱,只好借了印字钱,只等着中举回来,就能还清债务。
可惜的是那年他名落孙山,而印子钱每天利滚利的翻倍,原本的几十两一下翻成了上千两,他们根本还不起债。
要债的放话不还钱就打断秀才的腿,花十月为了自己的夫君,含泪把自己卖入胭脂楼。
还清了印子钱,还把剩余的全部给了秀才,让他好好读书,以后中举,过上好日子,从此不再是夫妻。
秀才非常感动,和她约定,等到他考上那日,便来胭脂楼接她回去,他的心中,只有她才是妻子,他绝不会嫌弃她。
花十月没想到秀才这么重情重义,就日日在胭脂楼等他回来。
但一等三年,秀才再也没有回来,而他终于中举了,中举那日便娶了一个当官的女儿,从此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早把她给忘了。
若是没有当日那句,必定接她回去这句话,她也早就不做妄想,为他进入胭脂楼,本就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可正是有了当日的海誓山盟,如今的背叛,才令人伤心欲绝。
花十月怒了。
你不承诺,我还以为自己一腔深情都值得。
你忘恩负义,我才知道自己不值得。
于是花十月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