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农人都转向颜阖看过去,大家交头结耳,低声议论道:
“佢?佢唔系哑哋吗?成日都不出声嘎!”
“宾个话佢唔系哑哋!人家可是好有学问嘅先生来呱!”
“去!你自己眙啰!果件破衫,仲穷过吾嚟!唔似喔!”
……
“柤阁主!请恕吾素爱清静,冇咩追求,只求于一垄之上,填肚度日而矣。宾有咩所谓高德贤才,更不堪为咩咩师傅,何况系他国之国师!你,错眙啦!请另寻高明!”
说完,他转身就想拉着老牛,继续往回走。
柤离子哪里肯罢休,急赶两步,挡在老牛之前,再次施礼劝道:
“吾知先生高义,视身外俗物如粪土,因此未敢以金钱之类腐您耳目;而吾家世代行医,亦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乃医者本份,但吾更知,医者救得一命,却救不得万命;而先生所长,先才系拯救苍生之大医!固,吾系此替苍生求请先生,施大才、行大义于天下万民!”
看到柤离子这么执著,那些排队求医的,全变成看热闹的了,把二人一牛围了一圈,想知道这场求请,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
“况且,眙先生视己谷损落若无,而救助童命之急重,贵过农人之天,如此高德大义,与吾祖之仁人,绝属同类!既吾属同类,何必爽辞如此呢?”
柤离子又继续指着那个刚刚走不远的获救孩子的背影,夸赞道;看到颜阖的表情有些变化了,就知道他心底已经有些松动了,于是就接着说道:
“先生知,吾卫国虽小,却也系殷商嫡封,商人之称,也自因吾卫人,素好奢靡,巧于思,惰于行,国风日下,国力不振,于诸国之中,羞于正统,不好诗书;而国君年幼,更是耽于玩乐,吾卫人之将来,危矣!求先生以济世之仁心,复周风之正源!”
看到如此三重递进的劝说架势,颜阖也有些下不去台面了,要是他再找托辞严拒的话,就连“吃瓜群众”都要看不下去了。
周围这些“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农人又纷纷开始指着颜阖喊话了:
“哟!卫国无人啊!哈哈,吾鲁国之大,随随便便揪出一位农人,都堪为卫国国君之师!不如叫吾去喽!”
“就系!佢得,吾都得!”
“人家都求至如此,再无所动,当自己系天宫中嘅大仙咩?真系八辈!”
……
颜阖听到自己的国人,都这样无礼,对于如何劝他们,已失去了信心;于是,就向柤离子郑重回礼说道:
“话至如此,吾又有何由再拒?请!”
柤离子大为振奋,总算是此行不虚,以米收人,请到了完美的卫国国师!
“请稍待!诸位,吾今日所应承之事,均无所构,听日吾将再行籴米一日,放诊一日,行全诺,方离开鲁国。请大家听日应时再来。”
对于这一圈的“吃瓜群众”,没有一个完美的交代,是不能安然离开的,柤离子又认真抱拳,环转着一圈,给大家宣布完了,这才算是圆满了今日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