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旭但笑不语。只在缓缓饮了一口酒之后，才抬眸反问独孤拓一句：“独孤兄，你可记得先前沉月与白国都费尽心思想得的那件灵族宝物？”
独孤拓眸中掠过一丝细闪，立刻脱口答：“冰痕？”
卓凌旭点头：“不错。”又笑看他一眼道：“那时，你我可都盯那东西盯得颇为辛苦。”
“可惜那件东西却在我们两国相争之时不知所踪，你我都没得到它。”独孤拓自嘲道。
“可不是吗？”卓凌旭淡淡一笑，又轻描淡写一句，“可你猜它那时究竟落到了谁手里？”
“我只知道：它并未落到公子裂月手里。”独孤拓沉着气，答道。
“可它确实一直都被藏在沉月。”卓凌旭继续卖关子道。
“哦？”独孤拓有些不明白。
卓凌旭勾唇，这才说道：“你一定想不到，它先前其实一直都待在离你极近的地方——沉月王宫。”
纵是独孤拓，听了这话脸上也不由露出惊诧之色：“是……我王兄得了冰痕。”
“不然怎么说你王兄老谋深算呢？他当年把公子裂月派去旧灵都，明里是顺着你的意思，实则却是有意加快你们叔侄二人之间的隔阂罢了。公子裂月从旧灵都归来后，他明知你们都互相猜忌，却能拿着冰痕丝毫不动声色。”
独孤拓不语。他自然知道沉月王素来不是简单可算计之人，可他那时也确实是不得不把公子裂月弄到外面去，沉月王顺手替他推了一把还是帮了他的忙。怪只怪后来半路出了个夜沫，阻了他手下的人除去公子裂月。
“不过……”卓凌旭拖长了声音，继续刚才的话道，“沉月王这回的举动我却有些猜不明白。”
“什么举动？”独孤拓问。
“他这次把冰痕交给了公子裂月。”卓凌旭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
“交给了公子裂月？”独孤拓不由有些讶异，眼里顺带冒出几分不悦。自己暗地里打探了那么久的东西，竟让公子裂月白白捡去了便宜……事到如今，卓凌旭必然也是盯上了冰痕，自己更是与那冰痕没了缘分，“沉月王偷偷藏了冰痕那么久，如今肯拿出来交给公子裂月，实在不符合他向来的作风——看来他是要公子裂月非胜不可的意思。”
“或许，他只是对公子裂月期许过大罢了。”卓凌旭却似乎没有对这事并不怎么担心。
独孤拓沉思片刻，问道：“这消息也那个神秘人告诉你的？”
“不错。”卓凌旭答道，“那人的本事似乎很大，不仅熟知前段时间月阙城里的事情，而且已在点风城截击过公子裂月一次。”
“哦？结果如何？”独孤拓立马问道。
“据说最后一位红衣女子出手救了公子裂月。”
“夜沫。”独孤拓目色微沉，随即吐出二字。
“看来你也很熟悉那个女子。”卓凌旭看着他，笑了笑说道，“据说她还一起跟随公子裂月来了边关。”
“……”独孤拓沉默片刻，然后忍不住轻轻一笑，“公子裂月那般人，竟也真能让一个女子相随那么长时间。”
“公子裂月年轻俊美，女子耽于其貌，有何奇怪？”卓凌旭对此表示见怪不怪。
独孤拓依旧笑：“卓兄有所不知。这位夜姑娘原本就姿容绝色，一点不输于公子裂月，倒是公子裂月性格冷酷，素来不敢有女子亲近其左右。”
“呵，那倒也是有趣。”卓凌旭眼色意味不明地说一句。
“那位夜姑娘怕是不好对付之人。”独孤拓却出言提醒他道。
“独孤兄怕是多虑了。”卓凌旭却对他的话不以为意，喝完了杯中最后一口酒，随口道一句，“女子终究不过是女子，在男人的战争里难免处于弱势。”
独孤拓垂着目光，似是在思考什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问卓凌旭一句：“你打算何时开打？”
“不急，慢慢来。”卓凌旭却笑道，“此次我们就是要把战线拖长——拖得越久，情况对公子裂月就越是不利，对我们却是无损。”说完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趣取来那冰痕，看看它到底长什么样子……”
“国师，拓公。”两人正聊着的时候，一个身着兵甲的将士来到高台，在他们旁边行了个礼。
“何事？”卓凌旭抬眸问他一句。
“国师，情况有异。”将士走近至他身侧，低声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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