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主要是心脏受损,可能要做移植。”
这叫高教授情何以堪。
卓璇就是心外科的权威,在她手上,成功了多少例心脏移植手术!“双腔心脏移植法”是她的首创。卓璇生前最后一个研究项目,就是和斯坦福大学的医学家们联合研究“不开胸心脏移植手术”。测试文字水印8。尤记当时她还跟犰犰囡囡解释她的手术原理:将要移植的心脏压缩成一个类似铅笔大小的管子,然后把它粘在一根长软管的尾部,最后将这根软管放置在患者腿部的动脉血管中,通过外力推动软管向心脏方向移动,到达已经坏死的心脏旁边,找好位置后,再把移植的心脏松开让它膨胀起来。———当时,卓璇说得如何沉迷专注,她的两个女儿听得又是如何着迷惊叹———
可,现下,
她已经走了,
她的小女儿却躺在手术台上,等待着心脏移植——
饶是再坚强的男人,妻子离世,女儿命在旦夕处在这一刻,———多么心酸———
正说着,手术室门突然被打开!走出来一组医生,手术服手套都没脱,上面还都是血。测试文字水印6。
一出来,领头的那位医生摇了摇头,“不行了,家属来了没有,去见最后一面吧。”
高教授那时候都感到自己摇摇欲坠!张世波赶忙扶住了他,“不是小狳!不是小狳!是———”张世波还是沉痛得说不出话来,因为要走了的,也是他们的同事啊。
接着,突然就听见那边的一声嚎啕,“儿子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
“妈!妈!”
另一位伤者陈伯来的妹妹哭着扶着哭晕下去的母亲弯下腰去,一旁,悲痛的人们纷纷上去扶手,乱成一团!
场面十分凄惨悲痛!陈伯来也是才从外国语大学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外交部,来港工作还不到两月———单亲的母亲含辛茹苦培养一双儿女,尓今,儿子如此优秀终于成才,却,骤然天人永隔——
凄厉的哭声,
沉痛的悲伤,
这些突然如重铅压心!——犰犰,最后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高教授突然明显感觉到犰犰松了手,身子,往下坠———
“犰犰!!”
犰犰像道无依的芦苇,尽管穿着厚重的大衣,却依然显得那样轻飘,滑了下去———
“妈妈,妈妈,妈妈———”
高教授再也忍不住,这一辈子的泪都是为他心爱的女儿在流啊——
犰犰好像迷失了,
她哭得那样痛苦,好像人突然就没了意识一般,双手虚握着抬在胸前,不停地抖,眼睛闭着,口里只不停地喊“妈妈妈妈”,那眼泪啊——
她妈妈走的那一瞬,她就是这样,好像,那一刻,妈妈多么多么不舍,想把她最心爱的犰犰也带走——
高教授哭着都不敢去抱自己的女儿!手虚抬着,犰犰脆弱的,仿佛你一碰,就灰飞烟灭了——太伤心,太伤心——
“犰犰!!”
其实,犰犰往下坠的那一刻,是同时响起两道惊痛喊她的声音,
龚晓跃已经惊惧跑了过来!!
晓跃的心都被她掏空了。测试文字水印9。测试文字水印9。测试文字水印6。
何时见过犰犰这样的痛苦?
何时,见过犰犰这样的伤心———一瞬,龚晓跃甚至有种跪地痛哭乞求的冲动,乞求老天爷别再折磨她,别再让她这样伤心,犰犰受不住,她受不住!
晓跃也哭了,
也许,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流泪,
这就是为着心爱的,感同身受,
她哭,也想跟着她哭;她笑,也会跟着她笑;她难过,你恨不得她把所有的难过都给自己,别叫她这样难过,这样难过———
晓跃过去跪着轻轻抱起犰犰,唇,抵着她的额头不住摩挲,
高教授完全不看他,只看着自己的犰犰,犰犰还在喊妈妈——一声,一声,再挖他的心!
这孩子一小没有个健康的身体,糊里糊涂,神里神经,家境再好又如何,亲人帮不了她,但凡能让她快乐,家人愿意倾其所有,可是,还是做不好,总有一天要离开她。测试文字水印8。这孩子重情,平日里跟家人磨来磨去,可是犰犰懂事啊,小时候她在日记里写:我要有个好脑袋就好了,不乱发脾气,听话,好好上学,该多好———能给她都给她了,可,还是没做好———
“高叔叔,犰犰这样———我来照顾她吧,您要坚持住,高狳还在手术室里。”
晓跃的泪水还挂在脸庞上,这是一个男人多么心疼的眼泪啊。要知道,这一幕,对旁人是多大的冲击!!
这个穿着军大衣着装怪异的短发女人是谁?竟叫龚晓跃失控若此!
高教授一听,从撕心裂肺的迷障中稍缓了过来,这才看清龚晓跃。
虚抬着的手始终没有去抱女儿,
他站了起来,朝龚晓跃点了点头,“你带她去个安静的地方,别哄她,让她哭,犰犰哭累了会睡过去的,不过,我估计会昏迷一段时间,你再给她擦擦脸,用棉签沾水给她润润口,别灌她喝水,犰犰会呛着——”
可想,这该是如何的娇养着啊,
龚少一字一句全刻在心里般,郑重点头。
这个东西疯,这个东西傻,这个东西有时候野得恨不得叫你掐死她!
可是,
这个东西是最心爱的,最骨头连着筋,一折,疼去一条命的,
注定,娇养她一辈子!
(《高老庄第二部声东击西》正在预定中!欢迎捧场,摸纸质犰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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