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园都不知道马不悔的妈妈这回事,这是第一次听说,大惊失色,见李想匆匆要走,连忙把李朝喊来,让他今晚照顾小姐妹睡觉,她和李想一起去医院。
向小园没见过马不悔的妈妈,但是见过马不悔。李想和李诞高中的时候经常去马不悔家玩,马不悔也来过好多次李想的家,一回生二回熟,和他们全家人都比较熟了。
李朝叮嘱两人要注意安全,尤其开车的时候慢点,别着急。
“你回屋吧,把窦窦师师带好,今晚估计要到很晚才能回来。”向小园对李朝说道。
“好,注意安全。”
李朝和向小园都特别能体会马不悔一家,因为去年暑假他们刚刚经历这种事情,那时候要是没有身边的亲戚朋友帮忙,他们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正是有了大家的帮忙,小李家才没有垮掉。
现在,身边有朋友得了重症,他们感同身受,明白这对一个家庭来说是多么沉重的话题,也是无比沉重的负担。可能,一个家庭就会因此垮掉。
周遭的社会上有太多太多这样的残酷案例了。
向小园正是基于这种共同的心理,才会毫不犹豫地要和李想去医院看望一位素不相识的女人。
窦窦和师师还小,听不大懂,但是隐隐感受到了沉重的氛围,所以此时乖乖地呆在李朝脚边,大眼睛迷糊又担心地看着准备出门的哥哥和妈妈。
“妈妈,抱抱~~”见向小园要走了,师师忽然上前两步,张开小手要和妈妈抱一抱。
向小园心中一暖,蹲下来和这个小不点相拥,忽然感觉身侧又来了一个暖暖的、软软的小身子,不用看也知道是窦窦。
“乖乖的听爸爸的话,早点睡觉觉。”向小园摸了摸两个小朋友的脑袋,和李想进了电梯。
宝蓝色的沃尔沃刚开进车库,接着又开了出来,驶出了小区,进入灯光辉煌的市区,汇进车流中。
或许是事情太过沉重,让汽车里的两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致,沉静了好一会儿,向小园才开口说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马不悔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李想一边开车一边回话。
“对,他跟着他妈妈,他爸爸另过了,有了新的家庭。”
“那他家里条件应该不宽裕吧。”
想想就能猜到,马不悔家里肯定经济不宽裕。马不悔自己还在读大学,还不能自力更生赚钱养家,那么家里只能靠他的妈妈。
在盛京这种大都市里,一个女人靠自己的双手解决温饱,完全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过上小康生活,但是要想发家致富,那太难啦。
建国之前,饥饿问题摧毁了无数的原生家庭,让亲人们流离失所。进入现代社会,人们已经没有了饱暖的危机,但是疾病成了家庭的“头号重犯”。
许许多多原本幸福的家庭因为疾病而支离破碎。
这种摧残不仅是情感上的,而且也是经济上的。
华夏的发展还不充分,医疗体系还不健全,很多家庭真的无力承担亲人的一场重病。
向小园刚才一直在努力回想马不悔的样子。在她记忆里,马不悔个子不高,瘦瘦弱弱的,但是人很机灵。来她家玩时,总是穿着学校的校服,骑一辆破旧的老式自行车。
“家里很困难。”李想说道。
“这样啊~”向小园沉吟一下,接着果断地说道:“我们帮一帮他们吧,如果他们没钱看病,我来出吧。”
李想愣住,随后故意问道:“妈你知道看病的钱要多少吗?不是个小数目。”
“那是多少?”
“至少上百万吧。”
“那比我想的要少一些。”
“妈你认真的啊?”
“我当然是认真的,怎么?你不同意?”向小园的语气看似没什么变化,但是作为儿子,李想能够感受到她要揍人了。
“嗬嗬嗬,别乱来,小王我在开车,家里爸爸妹妹嗷嗷待哺,还在等着我们平安回家。”
“胡说什么!”
“妈你认真的啊?”
“当然认真的,这种事,这个时候,我能开玩笑吗。”
“妈,你根本没见过不悔的妈妈,和不悔其实也就见过几次而已,这样你也帮?”
向小园叹了口气,说:“如果去年我们家没发生那事,我应该不会帮,但是经历了去年的事情,我特别能感受到人家这时候的无助,正好,我们家有这个条件,既然能帮,又想帮,那干嘛不帮。”
随即,向小园苦口婆心地教育起李想。她是担心李想不同意呢。
“妈,说真的,你这时候能第一时间想到帮不悔一把,我特别感动。我要跟你说声谢谢,不是以你儿子的身份,而是以不悔的朋友的身份,谢谢你。”
说完,李想不待向小园说话,继续说道:“现在我再以你儿子的身份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我要说,你真是小看我了。从小在你的教育下长大,这种朋友有难的时候,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你放心吧,我暑假的时候已经给了不悔300万,不够的话我还会再支持。现在他不缺钱。他只缺运气,希望运气降临,让他妈妈能够好运。”
向小园闻言,喜滋滋地侧头看了一眼开车的李想,黑暗中嘴角翘起来,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显得心情好极了,但是旋即,石头又落进了她的心里,开始继续为素未谋面的马不悔的妈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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