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3天后,克里米亚半岛的北克里木地区,巴赫奇萨赖宫殿中,衣着正式的哈吉·格莱正为来者的请求犯了难。
“阁下刚刚说,现任卡拉曼贝伊的侄子在我境内?”半响,格莱才敲了敲他的座椅,一脸事不关己的看着他面前这名突厥使者。
“是的,格莱汗殿下,此人乃是卡拉曼前贝伊本吉·阿里之子。”来者是安纳托利亚突厥打扮,头戴纯白大缠头头巾,下巴留着大胡子,衣着正式华美,看上去年纪也不是太老。他的语气姿态虽说符合礼节,但其气势却没有因面前这名鞑靼王公乃是现如今克里米亚地区的话事人而有丝毫减弱。
“这又关我什么事呢?你们可以自己抓回来吧?我名义上目前可是萨莱的臣民,要处理这种事为什么不去问可汗陛下呢?为什么一定要来我这里询问呢?还有,你们奥斯曼人跑到鞑靼人的土地上来干涉卡拉曼内政到底是要干嘛?你们苏丹该不会对黑海以北有什么非分之想吧?”面对面前这名咄咄逼人的奥斯曼使者,哈吉·格莱多多少少有些忿恼,他有意睁起他那绿褐色瞳孔质问道。
“格莱殿下可能有些误会。首先,我们的苏丹陛下乃是主在尘世间的影子,陛下的旨意即使我等的旨意。捉捕这卡拉曼公子的命令,也是由陛下亲自下达的。而对我们来说,我们服从苏丹陛下就犹如服从阿拉,是理所当然之事。为了完成陛下的命令,做些埃迪尔内不知道事也很正常不是吗?
“再说了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强迫您,格莱汗殿下,我们只是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罢了,如果您答应了,我们奥斯曼可以给你些实用的帮助,比如对抗金帐汗国时,一些您可能需要的援助。
“至于为什么找您吧,是因为在我们看来,比起萨莱那只有汗位的金帐汗,寻求当地的实权王公的帮助更有效。请相信我们,也请放心,维齐尔大人不会做出什么舍近求远的可笑行径的。”
“我那该死的叔叔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我都离开安纳托利亚了还不放过我,为了抓我甚至不惜借奥斯曼的东风把触手伸到克里木来吧。”被追捕者,卡拉曼的公子,时年不到二十的苏莱曼·卡拉曼奥卢小声但相当恨恨地斥骂道。在白色罩袍的掩盖下,他那英俊的面容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那么,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直以来对他不离不弃的贴身侍从,年纪与他相仿但相貌一般的马哈茂德·鲁塔奥卢细声问道。
“逃,不能放弃任何复位的希望。该死的,克里木的鞑靼王公看来是选择了攀奥斯曼的大腿来帮助我叔叔了。那就,”苏莱曼颇为愤恨地拿起桌上的发酵葡萄汁,一饮而尽,“去基督徒那。”
是夜,这一主一仆就乘着夜色的掩护,从辛林逃窜到了狄奥多西亚城郊。
而次日的狄奥多西亚行宫,正处理着日常事务的曼努埃尔本在愉快地享受自己未婚妻的膝枕,但很快一件关于潘提卡彭铁矿勘探挖掘的信息却打破了他现在的好心情。
“殿下,关于铁矿挖掘之事,有一件好消息和一件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件?”一名负责此事的相关人员审慎地报告道。
“好消息吧。”在他来汇报时就已经离开芭芭拉膝枕的曼努埃尔懒洋洋地答复。
“好消息是,根据相关熟练矿工与博物学家的联手勘测,潘提卡彭一带确实有如殿下所说的还算丰富的铁矿。”
“那坏消息呢?”
“殿下,按照我们现有的技术,即使从丘陵开始挖掘,也没法靠近矿脉,换句话说……”
“说重点。”
“挖不进去啊殿下,怎么想都完全挖不进去啊。”汇报者说到这,甚至还带上了点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