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陛下啊!”敬德王哭得老泪纵横,完全没有一点儿的跳脱活泼了。
他早前装模作样染白的头发, 这一回头发全白了。
衣裳不整地坐在昭阳帝面前的地上, 敬德王哭着就抱住昭阳帝的大腿, 哭着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说道, “老臣知道,西北战事陛下自有主张, 不该为了一个长平就叫陛下的计划全都乱了,也不该拿将士的人命来叫长平得救。只是陛下, 老臣这心里苦啊!长平那孩子,她过得苦啊!”
长平郡主虽然自己心胸开阔, 并不将自己被夫君的冷遇放在心上, 然而这么多年受到的凉薄, 总是叫人心里伤心。
敬德王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小女儿,当长平郡主回到家中, 他恨不能把心都捧给女儿,叫女儿再也不吃一点儿的委屈。
要星星给星星, 要月亮给月亮,要出去西北,就去西北散心。
“王叔, 您先起来。”昭阳帝见敬德王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便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他感同身受。
若长乐遭遇这样的祸乱,只怕他也得一夜白头。
“是老臣的错,是老臣的错啊!”敬德王抓着昭阳帝的衣摆, 哭着后悔道,“早知道就不叫她出京了啊!”
他为了闺女的安全给了不少的侍卫,可是在那西北的地方又算的了什么?如今想到长平郡主生死不知,完全没有一点儿的消息,敬德王只觉得喉间都有了腥甜的味道。他眼前发黑,浑身颤抖,努力地颤抖说道,“陛下,老臣求陛下命老臣出京!长平,长平……”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更何况敬德王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恐惧。
西北的那些蛮人,一向粗俗强悍,素日里冲击边关的时候,烧杀抢掠就没有不干的,若女子落在他们的手中成为奴隶,那简直就是落入了地狱。
长平郡主虽在这美人如画的帝都不算什么,然而自幼娇养长大,养尊处优白皙优雅,那看起来就不是西北那些蛮人女子能有的风流美丽,若是叫蛮人俘虏,会遭遇什么敬德王都不必想就知道了。
那样如花似玉的女子落在他们的手中,或许早日死去才是最大的解脱。可是敬德王哪怕明知道或许长平郡主就一下子死了也比遭受□□生不如死强,可是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他舍不得女儿吃苦,可是又希望女儿哪怕遭受苦难,也等到他去解救,叫她活着回到自己的身边。
不论如何被伤害,可是他都想叫女儿活着。
想到这里,敬德王越发地哭声大了,他忍不住怨恨福寿大长公主。
若不是因婚事不谐,长平郡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往西北边关去?
“长平是咱们的皇家郡主,若被人袭击,朕怎么会坐视不理。”昭阳帝亲手扶着敬德王起身,见林如初无声地在一旁给敬德王倒茶,眼底就带了几分欣赏,侧头对捂着脸流泪的敬德王和声说道,“王叔放心,朕一定命人将长平给接回来。至于王叔,您不如坐镇京中,长平不日就会回来。”他怎么能叫敬德王这年纪一把地往西北去,那若是生出什么乱子来,他就真的对不住敬德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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