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抚养太子的那位贵妃却未被册封为皇后,要说真正的嫡系,只有姜珩一个。
到底是嫡系血脉,京中有点心思的都偷偷打量着姜珩,大多都是不怀好意。偏生陛下态度暧昧,说爱护,却从不彻查,说不爱护,关键时刻又会出面挡一挡。
——加之姜珩除了一个公主头衔外没什么背景了,所以他的存在,其实是有点尴尬的。
许多人都心想:四年前那场大火和屠杀,怎么你就没死呢。
卫婉清的语气依旧温婉:“既然领了职,就得尽责。静鹤哥哥尽职尽责地保护殿下,是为朝廷做事,婉清怎可去打扰他。”
在卫婉清口中“尽职尽责”的沈止正愕然地看着黑白交错的棋盘。
惨败。
好半晌,沈止才将手中被捂得发热的棋子丢回棋罐里,被欺负得有些小难过:“殿下真是深藏不露。”
将沈止毫不留情地杀了个片甲不留,姜珩的心情不错,眼眸微弯,看起来有些似笑非笑:“你输了。”
被让了子还惨败,沈止心中实在郁悴。好在他心态好,只是片刻就恢复如常,顺从地笑道:“那殿下想让下官做什么?”
姜珩定定地凝视着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沈止,眸中异彩闪动,然而话未出口,厢房的门便被敲响了。
姜珩顿了顿,咽回话头,低头随意把玩起棋子。
看他这样,沈止自觉地过去开门,看到立在门外的婷婷少女,嗓音柔和:“婉清?”
屏风后的姜珩长睫一颤,流连于棋子上的指尖顿住。
卫婉清的脸色有些羞红,两手不安地捏着袖口,小声道:“静鹤哥哥,他、他们非要我来请你,你不想去也没关系的。”
沈止有些无奈地揉揉额角。
他是真不想去。
卫婉清的眸中带着某种期许:“静鹤哥哥?”
同她亮亮的眸光对视一瞬,沈止别开目光,清清嗓音道:“殿下,可以吗?”
里头安静片刻,传来姜珩淡淡的一声“嗯”。
沈止原本期待着公主殿下蛮横地拒绝,听到这声“嗯”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默了默,才又露出温和的笑容,冲卫婉清颔首:“走吧。”
沈止一直觉得他跨不进京中权贵子女的圈子。
倒不是人家排斥沈止,只是他从来都是个散漫之人,不喜欢同那些贵女贵公子凑在一起风花雪月的作乐。
作乐——不是不可以,但是人生在世,游玩戏耍的时候还得记着这是哪家几公子、那是哪家二小姐,这个要记得回个礼、那个得记点仇,这个不能得罪,那个不能靠近……
那这就太悲凉了点,还不如剃发侍佛。
上回的诗会过得沈止欲/仙/欲/死,从此对每个月的邀请函都敬而远之,能想出来的理由都想过了,这回却是逃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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