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宫中的拟票传到了北镇府司里,纪纲手拿着这份经由宫中拟票,文渊阁拟定,翰林草诏的圣旨,一时有些踟躇。
旨意很简单,礼部教习驸马朱昌侮辱太祖,罪大恶极,命锦衣卫立即拿办。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刑部的驾贴。这驾贴往往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司礼监出贴并加盖印信,另一种则是由刑部刑科给事中“佥签”,而大多数,驾贴都出自刑科,一般都不会由司礼监洽。
理由自然也简单,刑科代表的是朝廷,司礼监代表的是宫中,宫中要拿人,没必要做这个坏人,所以往往都推诿到刑科,意思就是,捉拿犯官是朝廷的意思,而非皇帝一己之私。
其中另一个理由,盖因为司礼监并不如后世那般可以为所欲为,这时候虽然天子对宫中的太监已经有了重视,可是各监的太监依旧不敢逾越规矩,若是到了正统之后,可就没有这般客气了,太监们嚣张的时候,一天洽十几张驾贴也是常有的事。
手里拿着这两样东西,纪纲有点犯迷糊。
侮辱太祖这罪名倒是新鲜,他连忙召几个心腹来商议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拿人。
拿人的步骤倒也简单,直接叫了个百户,手持驾贴,直接拿人。
只是可惜,这位朱大人显然不在家中,命人打探,原来还在部中公干。于是锦衣卫折道礼部,为首的百户奉上驾贴。帖子先送到了礼部尚书李至刚手里,李至刚骇了一跳,也是糊涂了。
说实在的,身为部堂之首,李至刚不喜欢朱昌,大抵是因为这位朱大人在部里出了名的混混,因为不受上官喜爱,前途又是无望。位卑职浅,所以特别爱折腾,对上官交代的事稀里糊涂,能推便推,偶尔还要招惹点是非,做上司的,谁喜欢这样的老油条?偏偏这种人还自觉的自己怀才不遇,每每哀叹,向人诉说衷肠。总是带着抱怨,给人一种上司识人不明的印象。
这样的人搁在哪儿都巴不得被上头一脚踹开,有多远滚多远才好。可惜的是。眼下大明的都城不是北厩。假若如此,这种人还可以打发到南京六部,让他一辈子蹲在南京玩泥巴,偏偏眼下京师就是南京,北京那儿虽然已经立为北都,不过眼下还没有事实双六部的制度。没地方搁着,自然而然只能继续晾在部里。
可是不喜欢是一回事,现在锦衣卫拿着驾贴来拿人又是另一回事。
李至刚不是蠢材,自然晓得深谙里头的道理,他手抚御案。却是招来个堂官:“去,到刑科复查一下。这驾贴到底是不是刑科‘佥签’,假若当真如此,需向刑部给事中问个明白,这侮辱太祖是什么意思。假若不是,立即來报。”
踢皮球,又见踢皮球,驾贴是刑科‘佥签’的,责任不在户部,之所以问明白,其实就是想把干系推到刑科去,到时候别人议论,大可以说是刑科的责任,于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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