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丁公发话了。
他同意赵玉林的提议,反正今年也不晓得向哪里转运银钱,就减征一成的赋税让百姓松口气。
老曹马上说大善,他认为制置司还要监督各地是否真的做了,提刑按察应该派员下去督促,不能让好事变成虚假的形式。
赵玉林点点头,建议青野原的制置司大帐都搬回成都,将制置司的职能真正行使起来。
诸公刚刚附和了两句又不开腔啦。
过去,制置司大帐一直在汉中,关中的边地协调防御,现在情况变了,他认为制置司应当在成都居中调度各路军政事务。
但是这样一来,就将过去成都自行其是的局面打破了,各地都要以制置司的马首是瞻。
诸公心里肯定有想法啦。
赵玉林和诸公一样,若无其事的端起茶碗来喝过一口茶说诸公都无异议,就是都同意啦?
稍后,丁公发言支持青野原大帐搬回成都。
因为,他老先生就是制置司正使,他要不同意,那制置司的一大批官员都要骂他的娘,撅他的祖坟了。
丁公还立即叫他的幕宾着手安置大帐的官员。
赵玉林问丁公,上次抓捕巡查逆贼后,没收的府邸还在不,给曹公清理一座出来居住。
老曹立马说不用,就住在驿馆。
他说曹公往后要在成都做事了,没得住处咋行?没收的宅邸都是公房,为啥不能住下?
丁公落得个顺水人情,立即说有的,有的,就住巡查使的府邸。
赵玉林点点头,不再说话。众人又寒暄两句才散了。回去不多一会儿,老曹过去找他,说丁公来人了,请他俩去琴台吃酒。
两人坐上马车去文君酒楼。
进入包房,他发现丁公,巡查使蒋立刚、转运使柳庆银都到了,两人入席吃酒。
这是丁公有意缓和一下气氛摆的和气酒席,刚才柳庆银拿话来质问赵玉林,赵玉林理都不理他,散会后三个就在一起嘀咕了。
巡查使蒋立刚晓得赵玉林的厉害,说柳公何必与赵指挥使置气,眼下神威军已经全面布防控制川蜀,他要裂土为王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咱们还不都看着他在行事。
柳庆银狠狠的说啥子东西?一个弃儿和落水狗有何区别?老夫怕他个球,
丁公吃过两口茶缓缓开口,叫话不能这么说,玉林讲的也是在理的,眼下我等蜗居蜀地一隅,毋须精诚团结。转运使是史儿子的人,对赵玉林天生的不满,三个人咕噜一阵后约好一起吃个酒再沟通沟通。
丁公笑呵呵的举杯,提议为曹友闻和赵玉林二位将军接风洗尘后打开了话匣子,老爷子说真是有消息,传闻官家封了哥儿汉王,还下嫁皇女,江南有州县都收到了诏书,就是川蜀这边没得没得消息。
定是叫北蛮的兵祸给误了。
赵玉林笑笑,举杯请大家吃酒,说自己对啥封赏的不感兴趣,只关心蜀地的安危。
转运使柳庆银还在气头上,闷声问他:指挥使大人对汉王都不感兴趣,难道要黄袍加身才好?
诸公立即愣住了。
赵玉林笑呵呵的说他对黄袍加身,登大宝啥的都不敢兴趣。举杯叫吃酒,吃酒。
老曹立马端起杯子来叫走一个,走一个。
巡查使觉得这个话题危险了,要点火,赶紧岔开,说起他得到的消息,临安已经建立起朝廷了,使相劫后余生,将散落的官员收拢了,正在竭力寻找皇室后裔,意图另立新君复国呢。
赵玉林十分敏感,不动声色的说这个就要谨慎行事了,有传闻使相被蒙军抓住了的,他是自己脱逃?
还是悄悄降了蒙军又回来建立伪朝廷替北蛮某事?
这就两说啦。
使相究竟有没有被抓住赵玉林其实根本就不晓得,他有意将水搅浑,就是不希望这些人对临安的新朝廷抱太大的希望。
老曹听他这样讲,再联想到史儿子一直主张投降,认为极有可能,那么多皇族、忠臣都被俘虏了,就他史儿子活蹦乱跳的还在,很能说明问题。
丁公也开始怀疑了。
这就叫三人成虎,大家都这样认为,不是的也变成真的啦。
转运使不喜啦,使相在他的心目中可是一棵参天大树,他立即叫别罔议他人,使相可是咱们朝廷的宰辅大人。
赵玉林说那是在前朝了,时下为何就不能说?此人主和,面对蒙军一脸的奴才样是人尽皆知为啥就不能说了?
他懒得在这些事情上纠结,酒至微醺后借口身上的伤口不适要离席,众人跟着散去。
回到驿馆,曹友闻的夫人在他面前大赞肖艳知书达理会做家务,说话做事很有玉林小哥的气度呢。呵呵,赵玉林和老曹在外面吃饭,肖艳去陪曹夫人,一顿饭的功夫竟然获得了夫人极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