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脚下,村庄。
二十多间房屋散落在山野之间,正对着一条河水,环境清幽。这个村子本已废弃,只作为采药人的歇脚处,不过近年慢慢恢复,又有了人烟气息。
究其原因,无外乎巴山派的迅速崛起,为了探听消息,某些方面才在此重置了居住区。
巴山派建立已三年,从籍籍无名到举世皆知,神秘、强大、好战、行事随心所欲。至今无人知道它的确切位置,更不晓得掌门是谁,只有一个大弟子顾小飞在外走动。
夏国门派几百家,没见过这样的!
午后,当顾玙走进村庄时,理所当然的引来了一些注目。一个在门口晒太阳的老汉忽然睁开眼,招呼道:“后生,可是去巴山派的?”
“您怎么知道?”
“这里偏僻,过来的人十有**都是去拜师的。可惜十个进去,十个出来,我住了一年,没见过成功的。”
老汉端详他片刻,摇头道:“那巴山派喜好十岁左右的孩童,你年纪大了点,怕是不行啊。”
嗯,我是大了点,我特么都五十岁了!
顾玙蛋疼,没搭理他,自己在村里随意走了走。百十口人,种田为主,普普通通的小村庄,并未形成相关的服务产业——看来小斋仍在控制门派人口,并未大肆扩张。
他离开村子,往深处走去,护山法阵的气息非常明显,直直奔向第五座山峰。路上还碰到一伙人,个个垂头丧气,瞅了瞅他也没有多事。
很快,顾玙到了山峰脚下,见一名孩童拿着长剑正要上山,见又有人过来,便抹身站定,问道:
“你也是来拜师的?”
“不,我是来拜山的,你家大人在么?”
“注意你的身份和说话方式,大人是什么,叫掌门!”那孩童喝道。
“……”
老顾抽了抽嘴角,懒得计较,问:“我怎样能上山?”
“简单,胜过我手中剑!”
又有架可打,孩童立时兴奋起来。他十二三岁的年纪,稚气青涩,却极力装成稳重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郑开心。
“来吧,速战速决!”
他长剑一指,摆出架势,还没等出招,忽见山上飞奔下来一个女孩子,叫道:“师弟不要胡闹!”
这女孩娇小玲珑,甚是可爱,行礼道:“贵客见谅,刚才那伙人无理取闹,师父才让他赶人。师父已知您来访,叫我带您上山。”
她狠狠拍了下师弟的头,那孩童各种委屈不敢言。
顾玙笑笑,抬脚就跨过护山大阵,对着眼睛发直的两个孩子问:“你们叫什么?”
“我叫水兰芍,排行老三,他叫青卜子,排行老四。”
水,青……都是小姓。
“这是真名?”他好奇道。
“当然不是,是师父取的法号。贵客尊姓大名?”水兰芍笑问。
“哦,我姓顾。”
“咦,跟大师姐一个姓氏,可惜大师姐不在,说不定你们还是本家呢!”
水兰芍十分活泼,年纪虽小,接人待物却很娴熟。
这山上植被茂密,人工痕迹非常少,仨人顺着一条蜿蜒小径走了两刻钟,才到了一处开阔平地,应该是练功场。
一个大点的男孩子正在那里舞剑,面目敦厚,一丝不苟,浑然不觉这边来人。
“他叫方元,是二师兄。本应是三师兄的,但原来的二师兄离开山门了。”
仨人过了练功场,又走了半小时左右,终到了山顶。
眼前呈现出一片粗糙的居住区,最高处是三间茅屋,左右各有三间,又有几件杂物室。别说跟神霄派比,就是普通的地方门派也比不了。
“师父就在上面,我们先告辞了。”
俩孩子麻溜闪人,顾玙自顾自的迈入茅屋,中间是客厅,右边的卧房空着,左边正坐着一位老神仙。
他极力装作第一次来的样子,叹道:“你这里未免太简陋了。”
“简陋才好,没那么多琐事。”
“那至少找几个杂务弟子,也能分担一些俗务。”
“我有四个徒弟,从进山到现在,日常洒扫衣食住行,都是亲力亲为。他们年纪小,心境不稳,俗务也是修行。”
说话间,顾玙已经坐到桌案前,对面自是小斋,还是那般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清淡。
她放下手中玉简,问:“凤凰如何?”
“老晁带了竹米过去,情绪基本稳定,答应不再胡乱杀人,我们也约束修士不去骚扰。”
“听说是一雄一雌,雌鸟还在孵卵?”
“没错。”
“等幼鸟出世,我也要去看看。”
小斋露出几分兴致,问:“我那几个徒弟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