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罪责,想让自己不至于有那么大的负罪感,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到,他们本来啥都不知道,谁好谁坏不是革,委会的人说的吗?他们不是跟着领导的指示走的嘛?他们怎么知道这个领导有问题呢?自己最多就是识人不清,信错了人啊!
人都是这样的,逃避责任是一种本能,可也因为这种本能,在他们不断说服自己的时候,也下意识的影响了周边的人,从而让更多的人对革,委会早先宣传的一些东西产生了一定的疑惑,既然连领导都有问题,那他们的指示真的正确吗?会不会又有啥阴谋?
不管想的是不是对吧,好歹这些人已经开始学会了用自己的脑子想问题,去分析,去怀疑,去透过迷雾看事情。不在轻举妄动的搞什么大动作了。这才是最大的惊喜!
“如今事儿也算是过去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洪教授和老齐一个坐在简陋的单人床上,一个在门口,一块石头当了凳子,背靠着山壁,勉强算是面对面,小小的山洞,两个人这么一坐,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好在因为是白天,门口的栅栏被移开了,外头的空旷缓解了那种狭小的压抑,虽然山风有点凉。
“不成啊,在上头的眼里,我可是已经死了,怎么能出现,别说是出现了,就是让孩子娘过来都不成,那些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都是老狐狸,估计也都心里有数,知道我可能活着。大概这会儿也都盯着我家那些人呢,要是往日关系好的,那也就罢了,若是那些对头,万一真抓到了把柄,那就麻烦了,虽然不至于把这盖棺定论的事儿再反过来,可却有可能给家里带来乱子,还是老实点,该走就走,只要人在呢,总有回来的时候。”
嘴里说的潇洒,可老齐眼神却带着遗憾,带着无奈,甚至眼眶都有些发红,忙不迭遮掩的伸手,把洞口那个简陋的零时土灶上的水壶提起来,往洪教授手里的杯子里倒上了热水,给自己的碗里也添了些,再抬起头,已经没有了软弱的模样。
“哎,这事儿整的,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一家子就这样算是散了,哎!都是老师没用啊,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你们……”
“先生说什么呢,说起来我这还是沾光了,若不是您,我这辈子能活成这样?好歹也风光过,再说,这一次的事儿多侥幸,若不是正好遇上了阿灿,我这条命只怕就要没了,那几个孩子也都不错,这一把帮衬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还了,对了老师,报恩啥的只能托给您了,要是我顺利,将来咱们还有再见的时候,那时候我再好好孝敬您,若是不成……谁让您是我先生呢,给学生收拾残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皮厚的很。”
明明是想彩衣娱亲一下,可说着说着,老齐还是没忍住,那咧着嘴的笑看着和哭没啥两样,惹得洪教授忍不住死劲的拍了好几下他的肩膀,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城里的危机过去了,伤也养的差不多了,自然人也该走了,死而复活的事儿不可能发生,所以艰难的走出去,去另一个地方活着,等待其他的时机是唯一的路。生离死别,人生就是这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