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院子又是一片新雪。
门拴响动,从屋里放出一只红袄小兽,嘻嘻哈哈留下一串脚印,抬着小脚乱踩。
新雪第一脚,一定是小栗儿的。为此他晚上睡觉前,还叫放鹤把狗窝放进堂屋里,不让狗抢了前头。
孩子在院子里玩了好一会儿后,见白微澜还没起来,便拿着雪团子去叫人。
至于他为什么不叫宴绯雪,因为他知道爹爹平时晚上睡的很晚,早上要爹爹多睡会儿。
他悄悄推开门,叫放鹤抱着他跨门槛。
白微澜蒙头睡的正香,被褥悄悄被打开一个口子,一只冻红的小手朝暖和的脖子伸去。
冷不丁一个激灵,白微澜被冻得一跳。
他下意识抬手捏住冰冷的源头,睡眼惺忪满是怒气。
“疼!”小栗儿被成人力道这么一捏,小藕节手腕浮印出一圈红痕。
“哎!你欺负小栗儿!”放鹤连忙打那骨节有力的手掌。
孩子哭泣嘤嘤声刺破耳边朦胧绵薄的屏障,白微澜睡意顿时清醒了。
他连忙松手,看着孩子泪珠盈睫,有些慌乱想摸摸,那小手一得间隙就飞速抽开了。
“父亲笨蛋,睡一觉就不认识小栗儿了。”
还不等白微澜说什么,放鹤凶巴巴瞪了人道,“我这就给燕哥哥说!”
说完,抱着抽抽噎噎的小栗儿走了。
白微澜一脸烦闷,双手揉了揉脑袋,青丝顺着脖子乱糟糟垂着,眼底还挂着乌青。
昨夜睡前经宴绯雪一番捉弄,晚上又梦见洞房那晚,正酣畅时又听见那气死人的话。
“真快,中看不中用。”
白微澜一气,没片刻就又释放了。
下半夜,他对宴绯雪的怨恨又重燃,男人的自尊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到后半夜,鸡开始打鸣,黑暗中宴绯雪房门嘎吱落了门拴,他才睡意袭来,昏昏睡去了。
他本来早上起床脾气大,加上昨夜没睡好,早上朦胧不清被打扰,出手才没个轻重。
不一会儿,他听见宴绯雪门被放鹤叫开了。
白微澜叹了口气,穿好衣服去哄孩子。
“燕哥哥,那个人他打小栗儿!”
放鹤说着,还把小栗儿的手腕抬起,上面赫然印着红手指。
宴绯雪耷拉着的眼皮睁开了,眼里有些不悦。
“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人捏的!”放鹤见宴绯雪难得动气,立马怒气冲冲道。
“他为什么捏小栗儿?”
“因为……”放鹤气势泻了,支支吾吾道,“小栗儿想叫他起床,就被打了。”
“哦。”宴绯雪眼里没怒意了,自己生的孩子是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
孩子手腕看着触目心惊让人心疼,但确实是孩子先动手的。
宴绯雪看着心虚的放鹤,伸手摸摸他脑袋,“小栗儿小,平时你要引导他明辨是非,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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