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后露空没了防范,几个壮汉围着他打,砰砰声听着让人心惊肉跳。他却感受不到疼似的,猩红着眼用拳头一个劲儿砸那调戏宴绯雪的男人。
小栗儿看见自己父亲背上落下好多拳头,嚎啕大哭,在宴绯雪身上扭打着下去帮忙。
宴绯雪看得心口怦怦跳,立即放下孩子冲了过去,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都住手!”
他稍稍用力那人脖子划出血丝,立即吓得啊啊乱叫,叫周围兄弟都住手。
这时候拉人去的大伯母也带着人赶来了,纷纷拉住劝架。
一堆扭打的人被拉扯开时,白微澜还在凶狠挥拳,脸颊发汗下颚紧绷,动作像是怒急的野豹子。
“别拉我!”
“谁拉老子,老子揍谁!”
“一条贱命,老子根本没放在眼里!”
拳头已经砸出了血,王老大两边腮帮子被打成了猪头,嘴角控制不住流涎水,看着着实可怕。
旁人看那打红眼的架势都不敢再拉了,就连宴绯雪走近都被打开了。
地上王老大被打的痛苦□□,口吐血渍。
在这样下去,真可能出人命。
宴绯雪双手抱住白微澜的胳膊,却被白微澜下意识用力甩开,人一下子在雪地上滑了出去。
“嘶~白微澜!”
“你清醒点!”
白微澜挥下的拳头顿时凝滞了,扭头满眼震惊,眼尾还带着暴怒的红潮。
他急忙起身拉起宴绯雪,哑声问,“疼吗?”
“我不知道是你。”
“打疯了。”
而后悄悄用雪擦拳头上的血渍,小心翼翼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宴绯雪看他这副鼻青脸肿的惨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你幻听吧。”
白微澜微亮的眸子暗了下来,失落颓然低头的样子与刚才暴戾打人的凶横判若两人。
宴绯雪叹了口气,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他看着王家人各个脸上都带了点伤,刚准备开口的时候,白微澜挡在了他前面。
白微澜低狠道,“站后面去。”
白微澜舔了舔嘴角血渍,他本就嘴角微翘唇形线条分明,染上血后看着多了几分邪性。
王家人见白微澜站出来,都吓得往后面退了退。
疯子一样,打起架来能拼命,这谁不怕。
“刚才我家晏晏说了,放鹤打狗蛋,是因为狗蛋先打我三岁的儿子,我打王金凤,那是王金凤先扯我头发!”
“因为她是女人,我只踹她一脚。”
“现在你们能听明白了吗?”
王家人现在气势像是落水狗,但也不愿意就此退让,纷纷瞪眼发狠瞅白微澜。
宴绯雪从白微澜身后站出来道,“就小孩子闹着玩,最后闹到两方大人见血,这真是平白无故的血光之灾。”
“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回去问狗蛋就知道了。”
这一群人原本是给王金凤出气的,结果反而被打了,一肚子窝囊气没地方撒,死撑着面子又不肯退让。
宴绯雪此时说的,倒是给一群人出了个顺气口。
王家人相互看了看,一人出声道,“你们和我们一起去王金凤家里问。”
宴绯雪点头,“刚好,我叫苏大夫去看看,王金凤是不是真的被我男人打断了腿。”
他这样一说,众人面色顿时不好看,隐隐有种被耍的感觉。
当时王金凤派大儿子去娘家喊人,娘家人一窝蜂跑来,见王金凤气色苍白躺在床上,一顿骂孙老幺窝囊,然后就带着人冲到宴绯雪家了。
结果现在又灰头土脸带着宴绯雪等人冲到王金凤家里。
路过林家豆腐磨坊的时候,妇女们都跑出来问咋回事。
一听说宴绯雪男人把王金凤腿打断了,刘婶儿就哈哈哈笑起来,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
“你们王家住村东头,这耳朵还聋了些,昨天我们都看到王金凤跑来哭,说被男人打了。但是她当时走路雄赳赳的,哪有断腿样子。”
刘婶儿哈哈哈笑笑的,就没笑出声了。
王家男人们都一脸沉沉地看着她,她收敛了笑意,视线一扫,尖叫了起来,“哎呀,王老大这是咋的了,脑壳流血好吓人!”
大伯母木讷的脸有一丝骄傲,“白,白,”她硬是没记住叫什么,干脆道,“小白打的!”
刘婶儿惊呆了,等一群人朝王金凤家走去后,她才拉住棚子里的几人道,“这家人一窝假兔子,看着都斯斯文文的,咬人啊。”
林大娘看着跟着后面亦步亦趋紧张到同手同脚的谷雨道,“还是有真兔子的。”
“这王家人一贯霸道,欺软怕硬,以为燕哥儿家势单力薄没几个族亲兄弟,吓唬吓唬人就得了,哪知道踢到铁板子上了。”
“你怎么知道是吓唬吓唬?”
“你见过上门挑事不拿家伙的?这王家人近十号人两手空空去找麻烦,想着就是吓,也把无依无靠的燕哥儿一家吓破胆了。”
林大娘看着远处男人高挑利落的背影,狼狈又挺拔,出口道,“是个疼人的。”
刘婶儿呐呐道,“我以前说那么多燕哥儿的是非,他男人知道后不会打我吧?”
林大娘看了她一眼,“要是村里人都和你计较,你这坟头草都可以喂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