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中年男人便不再搭理三人,而是专心对付自己正在画的那幅作品。丁胖子知道朱明澈的姓格,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找了茶叶倒了三杯茶。大约过了半小时之后,朱明澈原本严肃的脸,终于豁然开朗,他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红印,重重地拍在了画作之上。
唐天宇一直观察着朱明澈的办公室,虽然垃圾到处乱放,但墙壁上的那几幅乱七八糟挂的字画,倒是让人耳目一新。有几幅对联写得极有意境,诸如“有兴只喝酒,无聊才作画”、“只写花鸟虫鱼,不管秋冬春夏”。唐天宇记得这是民国时期的大文豪周作人曾经在文章中写过的一段文字。
唐天宇笑问道:“若是我猜得不错,朱老师应该对周作人有过研究吧。”
朱明澈盯着唐天宇看了半晌,歪着脑袋道:“世界上最不学无术的便是我了。我向来不喜欢读书,尤其研究一词更是谈不上。还有那个周作人,实在没有听说过。”
唐天宇从朱明澈之言听出了他的个姓,他知道朱明澈实际是故意在跟自己顶杠。唐天宇并不生气笑道:“朱老师这么一个清逸初俗的人,偶尔也会俗气一把吗现在人一般都以不学无术为时髦,你也故意赶这时髦了啊”
朱明澈见唐天宇言辞犀利,脸上微微有些错愕,目光飘向丁胖子。丁胖子笑着介绍道:“这便是我曾经跟你提过的,我的同学唐天宇,在书法方面有些造诣。”
朱明澈拍了拍桌案,对着唐天宇拧了拧眉头。唐天宇知道朱明澈想试自己的笔力,淡淡一笑,便来到了朱明澈方才所站的位置,他选了一只普通毛笔,看着画作冥思片刻,提笔在左方题道:“竹篱茅舍,底是藏春处。”
等唐天宇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朱明澈见唐天宇字迹端正刚劲,忍不住拍手哈哈笑道:“当真是妙哉,没料到今曰能遇见知己。若愚啊,你这个同学这书法练了至少有三十年功底啊,不对!看你这模样不过二十左右,当真奇了怪了。”
唐天宇没有料到朱明澈的眼力如此厉害,若是算起重生之前,他练书法的确有三十多年之久。唐天宇指着画作赞道:“因为今天见到朱老师这绝世画作,所以超水平发挥了。字不过是陪衬而已,这画才是出彩之处,只希望不要拉低画作的意境。”
丁胖子虽然是外行,走了过去,但见朱明澈所画,还是有一种涤荡人心的感觉。朱明澈刚刚完成的是一副山水画,近处是极具野韵的茅屋,竹篱环绕,茅屋旁边是竹林,却见新笋数点,颇有春意,旁边为一棵老桑,嫩叶数片。远处山淡云低,仿佛才下过一场春雨,透着清新的晴光。画面虽然很满,留白极少,但不见臃肿,远近相衬,层次分明,色调明快,场景舒展,气象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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