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东暖。
面无表情听完了广安殿生的事,皇帝却未出只言片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打走了那急匆匆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只有贴身服侍皇帝写字的成太监能从那墨迹淋漓的字纸中现,皇帝心中蕴藏了多少怒火。因而,待皇帝写完字之后,他亲自守着火盆一张张烧了那些纸,末了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正月初一这年节素来是走亲访友的正日,因而一大清早杨进周上朝,陈澜进宫,但络绎不绝的送礼人几乎就不曾断过,仿佛是要把镜园前些天闭门谢客那缺口全都补上来。江氏起初还打点精神见见,到后来就渐渐不耐烦了,索性把陈澜留在家里的云姑姑和柳姑姑差出去应付。直到得知十五弟江柏来了,她吩咐把人请到了小hu厅。
当年出嫁时她已经及笄,幼弟却只五岁,相对之时自然不会出现什么抱头痛哭,多的是尴尬无言。
等到度过初那种没话找话说的状态,两人之间的交流总算是顺畅了一些,耳多的是沧海桑田的唏嘘。只当江柏小心翼翼再次提出在京城定居的事情时,她收起了那种别后重逢的感慨沉吟着没有说话。
“老太太,老爷回来了!”
得知儿回来江氏心头一松,顺势吩咐了把人请进来,随即就冲着江柏说:“如今全哥娶了媳妇,家里的事情我也撂开手不管了,全是交给他们。你既是之前就见过了全哥这事情只管直接对他说就行了。至于全哥媳妇则进了宫去,你不妨多盘桓一会,一块见一面。”
江柏昨日见过杨进周,一想起那种冷冽的表情,心里就直憷,此时只能强笑着点了点头。等到杨进周进门行礼,对着他淡淡地叫了一声舅老爷,他自然觉得忐忑不安竟是摆不出什么亲长的款儿,直接站了起来。
“全哥,日后我一家住在京城,还得劳烦你多多照应……”江柏想着在金陵时,继母所出的两个兄弟在分家时生生占去了众多田土,而且族长偏袒不公,忍不住心头一热,竟是脱口而出道“之前我是不该不闻不问,可族中有宗长,家中有继母,我被钳制得动弹不得,再加上家境艰难,并不是有意。我也知道搬到京城实属厚颜,只求镜园帮忙寻一处公道的宅让那些地头蛇不能滋扰,由得我们过下安生日,别的并不敢多求。”
刚刚那一番交谈下来,江氏已经觉得,兴许是多年磨折这分别多年的幼弟着实不是什么很有心机的人,那种低声下气的软弱和她印象中的江家人相比,简直仿若两个世界。因而见杨进周眉头微微一凝,却一时没吭声她的心终于是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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