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陈澜已经三年不曾见过”此时一打照面,见陈澜外披一件纯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狐皮鹤氅,头上戴着貂鼠暖套,里头的银红撤huā大袄的边缘在刚刚特意点上了烛火的光线下映出了一丝丝的金光”赫然是缕金的手艺,即便头上身上少见什么首饰”可形容气度却比从前更多了几分尊荣贵气,更不用说眉宇间的那份凛然。在对方的注视下,她几乎是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垂下眼睑的同时却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心中说不清是后悔还是嫉妒。
“坐。”
见陈澜在主位坐下之后,只是淡淡地迸出了这么一个字,苏婉儿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声表妹又吞了回去。那天大哥回来之后的大发雷霆她看在眼里,这几日大哥的怨天尤人她也看在眼里,祖母陈氏阴刻的话更是让她遍体生寒,所以哪怕面对陈澜的这种冷淡态度,她仍是竭力整理了一下心情,面上也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
“多谢县主赐见。我知道今日来得唐突,可我实在是不能不来。”苏婉儿说着就盈盈跪了下去,一瞬间便是泪流满面,“还请县主看在大哥素来迂腐糊涂的份上,宽宥他这一回……”
“这就是你今天的来意?”陈澜不等苏婉儿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若是专为此事,那你可以回去了。他不当自己是阳宁侯府的女婿,我也就不会当他是我的妹夫;如果他懂得做人处事,我哪有那许多功夫难为他?言尽于此,苏大小姐请回吧!”
眼看陈澜起身要走,苏婉儿几乎是一下子扑上前去,猛地抱住了陈澜的双腿,县主,县主你就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这个苦命人吧!
这一幕把一旁侍立的柳姑姑和芸儿吓了一跳,一个慌忙上前拉开苏婉儿,一个赶紧挺身挡在陈澜面前。反倒是身为当事者的陈澜玟丝不动,见苏婉儿顺着柳姑姑的劲头被拖开了几步,可仍是眼眶通红满脸哀求,她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放开她。”
由于柳姑姑刚刚一时急怒,握着苏婉儿的手腕时不知不觉就用上了大力,此时此刻被人放开,苏婉儿只觉得右腕痛得简直仿佛断了一般,不用再装就已经是泪盈于睫。尽管地上的阴冷之气仿佛是跗骨之蛆一般爬了上来,但她还是就势磕了两个头,满脸凄然地说:“县主是知道的,我虽是祖母的嫡亲孙女,可她对我从来就没有半点怜惜。自从那讯鬼……自从那讯息传扬出来之后,她就看着我好似仇人,成天非打即骂……”
“当初回去的时候,你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被陈澜这一句话打断,苏婉儿只觉得心中悔恨交加,当即带着哭腔说:“这都是祖母和大哥做的主,我一个弱质女流,哪里有什么办法?县主给我指一条明路吧,祖母为了大哥的前程,已经预备把我许给吏部许侍郎的次子做续弦,听说他的元配就是被他踢落了胎这才去世的!县主,我求求您了,若是您能发发慈悲,我这辈子愿意做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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