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国家,唯一头疼的是从东晋时就兴盛至今盘根错节的大世家,世家占据大片良田,不少佃农依附世家以避税。
不过从唐朝起皇帝一直在打压世族,江南一带的坞堡如今早已不复存在,世家空有田地钱粮,却不能染指兵马。朝堂之上寒门士子与世族子弟出仕比例也大概是五五分成。
自大楚立朝一来就秉立下永不加赋的规矩,今上登基时也减了一回税,并奖励开垦荒地,表面上是势头越来越好了,其下却依旧是暗流汹涌。
“翘楚少爷,你都看懂什么啦?”
沈翘楚还沉浸在书里,冷不丁听着耳畔奶娘的声音。
他回过神来,指着自己正在看的这本《岁月山河记》里面笔画较少的字念了起来:“大……一……永……”
奶娘忍不住笑着摸摸沈翘楚的头:“翘楚少爷懂得真多,学的真快!奶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芡实糕吃。”
沈翘楚从善如流地点头,余光却看到方嬷嬷似乎放下心来的模样,又低头忙自己的针线去了。
他合上书本望向窗外,天色将晚,他可不想两岁就读书成近视。
随着看书的增多,沈翘楚心里越发的有底气了,不就是一个可能出现过穿越者的架空朝代吗,自己可是站在几千年先人的肩膀上,拥有全体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至少读书科举生活下去,没那么难吧?
奶娘的芡实糕还没做好,雪晴又跑进屋来:“听说翠云苑小姐又发病了,这下那位可没空理我们了。”
她说的是张氏在沈翘楚一岁零两个月的生下的便宜妹妹——沈芙,沈芙自出生身体就不大好,似有不足之症,头疼脑热是常事,张氏初为人母,一腔情感都交付到女儿身上,更是心疼不已,也没空想着磋磨沈翘楚了。
沈翘楚也因此多了一点喘息之机。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身体,想比划一番大学选修体育课上学的太极拳,却因为身子实在弱小,好似小儿胡乱舞动一般。不过一套下来,身体微微出汗,倒也有些舒坦。
沈翘楚靠在床头喘着气。
看的他那好笑又乖觉的模样,端着芡实糕进屋的奶娘笑着将他揽在怀里,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忍不住揉搓一番。
待他身上汗消尽,芡实糕也刚好不太烫口,奶娘便将芡实糕分成小块喂给沈翘楚。
其实他能自己吃,可是看着奶娘似乎很享受喂自己的感觉,便乖乖坐在奶娘怀里,等着她喂。
谢奶娘和门房朱贵是一家子,两人有一个七八岁的儿子叫阿顺。在自己出生前几个月,奶娘生了一个女儿,落生没多久就夭折了。
因此谢奶娘几乎是把沈翘楚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养。
如果不是有方嬷嬷看着,沈翘楚又是一个现代成年人灵魂,他可能就要被奶娘惯坏了。
不过沈翘楚很能理解奶娘的心情,对于她的一些关怀和照顾也多有配合。
果然,刚吃了一小块,方嬷嬷就微哼道:“不要给少爷吃太多,一会儿还要吃饭呢!”
谢奶娘只好悻悻地将芡实糕分给院里的小丫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