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拉面呢。”沈默看他一眼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在三尺和另一个强壮护卫的帮助下,沈默还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到了最前排。整整被挤乱的衣襟,无视旁人的白眼,便往县衙院里看去。
只见两排抱着水火棍的衙役,列班站在院子里,还有两个衙役,合力打着个硕大的罗伞,为伞下的一个身穿七品官服的年轻人遮着阴凉;那年轻人相貌极有特点,脑袋小小的,戴着官帽像头上扣着个铁锅一样;眼睛小小的,下巴尖尖的,偏又留着两撇小胡子,像极了十二生肖之首,看那相貌就滑稽好笑……这要是去吏部大挑,一辈子都别想出头。
偏生他还没个坐相,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摇头晃脑,那官帽的纱翅便跟着颤巍巍,明明是坐在椅子上,却好像在坐轿一样;他手里还端着个紫砂壶,不时抿一口,显得极为惬意。
看到他这副模样,沈默便忍不住想笑,又恐惊动了他,看不成好戏,赶忙憋住笑,把目光移向立在他面前的一排人身上,只见那些人有年长的、有年轻的,有商人打扮的、有穿短衫的力气人,甚至还有穿长袍的外国人。
“这都是来打官司的?”沈默问边上人道。
“是的。”边上人答道:“县尊大人五天接一次案子,一般都是当场断案,除非不服的,否则很少有过夜。”
沈默数了数,将近二十个人,问道:“这得**个案子吧。”
“八个。”边上人答道:“已经断了这多么了,再把这八个断完,县尊大人又可以歇上三四天了。”
“呵呵,这县令当得清闲。”沈默不由笑道。
“那是这庙小,容不下沈大人这尊大菩萨,”另一边的看客忍不住为县令辩解道:“区区一个上海县,沈大人用两分力就能管好,干嘛还要用那八分?”
这人说话声有点大,影响了边上看客的,立刻引来不满的呵斥道:“嚷嚷什么,打扰我们看戏。”
沈默这个汗啊,心说,原来把这当成戏楼子了。便不再说话,专心看沈县令审案子。
但过不一会儿,他又得开口问了,没办法,谁让他是半道插号,没赶上上半场呢?只好小声问边上人道:“现在审的是什么案子?”
边上那位也是个好说话的,不顾其他人吃人的眼光,为沈默解说道:“现在审的是一起失窃案,那瘦高个便是失主,自称是作蜜饯生意的,在上海辛辛苦苦挣了五十两银子,正准备带回家娶媳妇呢,却不想遗落在渡船上,赶紧回去找艄公却被矢口否认,请大老爷帮忙找回。”
“那县老爷怎么办的?”沈默笑问道。
“县老爷便派人跟他去传那艄公。”那人道:“这会儿刚回来。”沈默这下便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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