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说话的热情慢慢消退,最后都安静下来,等着卢志发表意见。
“你们的担忧和建议,都很有道理,不过却忘了当下乃是非常之时!”卢志看着众人,语重心长的说着,“首先咱们不能修整,一旦修整,就得滞后,我可以保证,当下消息传递,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未必是我等,这周边势力,知晓此事,都会意识到事态大变,随后各有动作,都要先去联络征北将军,但论距离,却没有比咱们更有优势的,若是我们先要修整,就等于主动将这优势扔到了一旁,岂不可惜?”
“是这个道理……”
众人这么一想,觉得也对,他们本来因为提前过来,这就是优势,如果一修整,等个几天过去,说不定就落后了,只是这准备的不够充分,终究是个隐患。
“今日让诸位畅所欲言,就是先让你们意识到,局势不同了,是以诸位之言,皆有其变,咱们此次过去,确实要多加小心,毕竟是战阵之间,不过既然大将军被擒,想来范阳郡内很快就会恢复安宁,我等抵达之后,即便被人发现,只要表明来意,相信依我卢家的薄面,还是不用担心产生误会的,更何况,咱们持节而来,是代表郡王来此,征北将军毕竟是大汉臣子,有些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有了这句话打底,车队终于安定下来,众人不由称赞卢志看待事情果然精准,又说这般大事,众人都有些惊慌失措,唯独他这个领队安坐,这份气度,令人心折。
殊不知,这边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一番,那边卢志也不多待,一转身就回到马车里里面,那脸上的淡定和从容转眼消散,他捂着胸口,剧烈喘息,暗暗感慨,这硬撑着装淡定,着实太耗费精力,更让他的胸口砰砰直跳,仿佛一句话说不准,就要坏了冀州大局。
“没想到王浚竟然会败,而且败得这么快!这怎么想,都让人想不通,可事到如今,又不得不信,就是不知道,此番前往幽州城,能不能见到征北将军,他对江都王,又是什么样的态度?糟糕,糟糕!坏了!坏了!”
忽然,卢志想到一件事来。
“当初征北将军在洛阳,与江都王有些过节,一直被郡王记在心里,这次过来之前,因心烦意乱,将怒气撒在了征北将军身上,居然因为幽州起战,直接写了一封奏折,编排陈将军的不是,给送去朝廷了!这下子,岂不是直接把自己推到了未来北地霸主的对立面?这可如何是好?!”
在卢志看来,连王浚都不是陈止对手,那未来不用多说什么,他陈止必然是接班王浚,称霸北地,甚至就看他以少胜多,以代郡而战幽州,能直接生擒王浚这本事,未来犹有过之,亦并非没有可能!
“不行,我必须得让郡王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让他想办法补救,就算追不回奏疏,也得再送去一封,改**善!”
这么想着,他顿时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也坐不住了,更顾不上什么风度、气韵,掀开车帘,焦急吩咐。
这外面的人,还在夸赞他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风度,这一转脸,就见着卢志急匆匆、忙乎乎,一副进退失措的样子,马上就懵了。
“怎么回事?这么这一转脸的功夫,咱们这卢先生,就这幅样子了,他刚才在马车里怎么了?”
顾不上其他人如何想的,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坐卧不宁的卢志,接连派出去七人,去给江都王传讯,偌大车队,顿时缩减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