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的角落,有两个人坐在桌边,低头吃着东西,其中那个个头较高大的,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这两个人浑身包裹得很严密,桌上还放着两顶斗笠,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
他们一个身材高大,看着很是雄武,一个看起来瘦弱,年龄也不小,但白面无须。
说话感慨的,就是那个雄壮高大的男子,他低着头,说完话就喝了一杯酒,然后砸了咂嘴,说道:“此处的酒水倒是不错。”
“这里的酒水,多是从幽州走运过来的,当然味道不凡,当初那位将军可是送来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佳酿,唉……”那瘦削老人压低了声音说话,嗓音显得尖细,更夹杂着一股沧桑感。
雄武大汉便道:“原来如此,幽州的东西就是好啊,凉州也有这样的说法,代郡纸、代瓷,以及那诸多西汉玩意儿都颇为流行,只是未曾知晓,这幽州连酒水都这般带劲!”
瘦削老人低语道:“北宫将军若有兴趣,不如就留在幽州,辅佐将军,以你的能耐,那卫雄、杨元之流如何能比?也能驰骋疆场,纵横无敌!何等痛快!”
“您老说的话真是诱人啊!”雄武大汉一副向往的样子,但最后却皱眉说道,“不过,我还未回去复命,着实有些不够地道,还是等把您送到了地方,再说其他吧。”
他们这边说着,就听另外一边又有说书人,说起了另一个事来。
“这次送囚北上幽州,实不是第一次,先前就有那恶徒赵染,背主求荣,寡廉鲜耻,几姓家奴,最后却被胡酋石勒亲自抓了,捆绑起来,游街示众后,送到幽州,听说被关入水牢,生不如死!这次又有张将复行,着其根本,内里还有一条脉络,有道是……”
跟着,那说书人却是借此为切入口,讲起了陈止早年的故事来,好一番少年英武,听得围观众人纷纷叫好。
只是角落里的两人却是沉默下来。
尤其是那瘦削老人,听得赵染之名时,更是眼睛通红,咬牙切齿,一副欲生啖其肉的模样,看得对面的汉子都一阵心惊,赶紧安慰道:“那奸人已被押送到幽州,生不如死,您老再过不久,就能见到他了!到时候,以您的身份,征北将军也要敬重几分,想要让那赵染偿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直接杀了,倒是便宜了那奸贼!”瘦削老人猛地喘了几口气,终于将心头怒火压了下去,用略显沙哑的嗓子说道:“要不怎么说,陈将军是忠臣呢!主上蒙难,如今无人记得,唯独陈将军,不惜出兵匈奴,灭国报仇!又传令天下,将仇人尽数擒拿,不枉我主最后的一场安排啊!如今,就差那三个奸贼了,好在并州那边已有冲突,时日不远了!”
原来,这两人正是之前自赵染手上逃脱的北宫纯与莫安节!
他们这两个人,一个当初护持皇帝冲杀的大将,一个是皇帝自小相伴的宦官,前者勇猛,后者忠心,自皇帝蒙难,二人便不知去向,不知为何却一起出现在此地。
“您老放心吧,陈将军这般能耐,擒拿那三个不过是早晚之事!”那雄武汉子北宫纯又说了一句。
莫安节重重点头,恨恨说道:“不错,老朽便要亲眼见到他们身死!方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