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薛怀义率军出征,丘神勣又咄咄逼人的指派金吾卫将居坊团团包围,出入盘查。
这个傅游艺能在畿内赤县担任主簿,哪怕官职不高,怕也有不少消息渠道,眼见如此,胆气渐肥,便敢登门来作刁难。甚至不排除这个老小子就是丘神勣指派登门的,毕竟金吾卫戈士闯门太敏感。
“主簿知不知此为何物?”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潼才垂首摸起腰际悬挂着的永昌玉币对傅游艺展示道。
“此为、此为永昌瑞币……”
傅游艺见少王神情已有不悦,清癯老脸也隐有扭曲,小声回答道。
李潼闻言后便嘴角一翘,自席中站起来慢慢踱步行至傅游艺席前,傅游艺见状便也连忙起身,却被李潼抬手虚按,之后杨思勖更迈步上前,大手压住这老者两肩将他按回席中。
傅游艺见少王越来越逼近,肩上又有大力按压,神情不免惶恐:“大、大王……”
“那么主簿知不知王邸旧主何人?”
李潼行进走到傅游艺身侧,俯身问道。
“是、是江安王旧邸……”
傅游艺额头已有冷汗隐现,身躯拧动却挣不脱杨思勖的大力按压,颓坐在席颤声道:“大、大王请息怒,卑职绝无、绝无……”
“我出阁入坊未久,居此凶邸,非此瑞物镇身,起卧尚且不安。你今日登门,问此邸中可有瑞应,那么你觉得有没有?”
李潼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瓷杯,抬手扯掉其人幞头,瓷杯劈手砸在他的额头,傅游艺捂头惨叫,仰身后跌,指缝间已经有血水流淌出来,口中更是发出杀猪般嚎叫:“我、我是合宫主簿,朝廷命官……大王怎敢、求大王勿害……”
李潼抬手示意杨思勖将傅游艺拎起来,拍掉其人捂头的手臂:“圣母临人,不独只是泽被苍生,也要涤荡世间污浊。我倒想请问主簿,如此凶邸,能有瑞物感现?或者你觉得这邸舍旧主有什么德业宜家,罪情存冤?”
“我无、没有……没有,卑职万不敢作此想,只是、只是……求大王恕罪,卑职斗胆冒犯,实在……”
傅游艺被杨思勖两手轻巧拎起,身躯摇摆挣扎,头顶涌出的血水更将前顶头发浸透,且已经蔓延到了前额,望去很是凄惨。
“该谢你这一身官衣,否则今日如此妄请,哪怕罪犯虐杀,我都要把你撕裂堂上!”
李潼示意杨思勖再将傅游艺按回席中,然后才又逼问道:“谁人使你登门忤我?”
傅游艺支支吾吾,一脸惊恐,片刻后更是深跪在席,颤声道:“卑、卑职愚昧,实在无有加害之心……只、只是位卑言轻,欲献奇功,今日登第,盼能胁迫……求请大王附言助声、这、这也是为大王谋于安生啊!”
“就这?”
李潼听到这话,有些不相信,不是他危机感太强,毕竟金吾卫军士还在坊外堵着呢。
但几番逼问之下,傅游艺仍是这番说辞,且也能自成逻辑,他几次越级上书但却不得回应,投书于纳言武承嗣也全无回应。自觉得前途暗淡,便想裹挟少王并言符瑞。
今次登门访求瑞物,听其所言也确如李潼所想,无论搜不搜得到,他都打算将少王胁迫、绑上他的战车。
问了好多遍也问不出更多内容,看着捧住头顶伤口不断呻吟的傅游艺,李潼不免有些犯愁,揍都揍了,要不然真的挖坑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