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武周革命准备斗争最激烈那几年里,外戚之中甚至就连皇后刘氏一家都几被族灭,但是女皇仍然没有对窦家下手,仅仅只是在时位上稍作压制,同时还将与窦家关系深刻的皇孙李隆基过继给孝敬皇帝李弘。换言之就算是皇帝李旦倒了大霉,窦家仍然有理由苟且下去。
如今革命成功,窦家反而一副要遭遇大祸的架势,能不让人惊疑?谁也说不准这究竟是一个**结束、还是新的开始。
也正因此,事关最深刻的河东王与直理此案的薛季昶,也都不免谤议缠身,认为他们是要陷害名族。以至于李潼门下行走往来的关陇勋贵子弟们都数量锐减,不敢在这个时候公然与河东王站在一处。
李潼当然明白是没有这么一回事,他是真有构陷窦家的打算,但是那个看似来势汹汹的薛季昶则未必。
最简单的一点,那就是薛季昶看似大张旗鼓,但连他这个苦主都少作过问,无论在公在私,几乎没有什么接触。还有就是李潼这几天抽空让万年县廨准备的证据链,薛季昶也采用有限,而是要自己审断。
综合种种,李潼也看出来几分味道,薛季昶哪里是在构陷名族,分明是在清理门户。他气势汹汹的召问人众,应该是要将窦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事关系给梳理一番,让这家人不再因此而是非不断。
但无论薛季昶意图是什么,这跟李潼关系也不大。他要的就是窦家乱起来,然后上下其手吞没其家产,窦家的财货,你们不稀罕,老子稀罕,一个蹦儿不给你们留!乐得见你前山打虎,老子后山捡柴。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在场合上,李潼也不好做的吃相太差,毕竟眼下群众侧目,他如果做得太过分,以后再想跟那些关陇勋贵们交流就有些困难。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魏元忠应该也快要赶来西京,对于这样一个常常不按套路出牌的能臣,李潼也是心存几分忌惮的,肯定不像武攸宜那么好糊弄,少吃一口饿不死,但若暴露了自己真正的秘密,那就得不偿失。
所以接下来,还是继续加强巩固故衣社的内部组织,同时消化窦家台面下的资产。
随着郭元振帮史思贞解决完政绩问题而返回蜀中,飞钱业务也正式开始,第一张汇票也在长安城东市里的宝利行社开出,数额并不大,仅仅只有一百缗。
但这无疑是一个从零到一的突破,只要这张汇票能够成功的在成都城里提出钱来,业务量泉涌爆发是可以眼见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杨丽同样不敢怠慢,当冯昌嗣从神都城赶到西京之后,她便将财货事务交割一番,亲自返回成都坐镇,主持汇兑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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