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单下发,不在直者退衙吧。明日早归,不可误事!”
李潼坐在衙堂中,望着那些探出来的头颅说道。
众人这会儿也都是各自凛然,不敢逗留此中,认真扫了一眼今日留直名单,然后便各自散去。与此同时,衙门也徐徐关闭,在直者各自披甲就位,本就空阔的衙门显得更加冷清。
李潼也退出了衙堂,来到留直的宿舍里,让杨思勖领着几员王府亲事在外把守。他亲王入事,是有资格携带亲事随员入衙的。新官立威是正常操作,可不要被暗中怀忿者冲进来殴打一番,那就乐极生悲了。
房间里,李潼美滋滋的把那身锦绣绢甲往身上套,这就是他们左千牛卫日常工作装,至于其他的甲胄也都是特事特用,譬如出城郊祭或者一些君王亲自出席的军礼之类,才会穿戴明光铠等真正的战甲。
“怎么样?”
一身锦绣绢甲穿戴完毕,李潼站在房间中,一脸兴奋的望着乐高问道。
乐高一脸认真道:“大王本就风采出众,戎衣加身,更加英武绝伦!”
听到这话,李潼很是认同,这身绢甲虽然只是样子货,穿在身上感觉像是裹了一件棉袄,但不得不说是真好看,将肩背修衬得更加挺拔,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英气外露。
他这里还没显摆完毕,房间外又响起杨思勖的声音:“禀大王,左千牛卫中郎将司马珙求见?”
“他终于敢露面?此时已经封衙,既不在职,也无授命,私闯衙堂?卸甲夺印,暂监衙内,明日奏论其罪!”
李潼行出房间,站在廊下叉腰说道:“还有颍川王,归衙后一并如此处置。”
“颍川王回不来了。”
杨思勖闻言后便咧嘴笑道:“许长史禀告,颍川王归衙之际、马惊失足,归邸休养,符印诸物,已经着人送归衙堂。”
“算他识趣!”
李潼听到这话后也乐了,他还想给武载德来个误入节堂,没想到这家伙挺机灵,自己先退了。
他也并不换下绣甲,返回直堂后召来长史许景说道:“颍川王伤情如何?记住明天要着员入探,量其伤情病况,药食诸用,卫府公给。”
许景闻言后点头应是,心里暗暗一叹,代王入事、再搞这么一手,颍川王怕是难归了。卫府供给药食,只要多给一些走了账,如果转天颍川王就活蹦乱跳回来,便可参其渎职、贪赃等诸罪。
不过看样子颍川王大概也不想跟代王在卫府争斗,否则不至于搞出这样一个伤病告退的借口。
本来他们这些属员暗地里也在讨论,两王并在卫府,究竟哪个能技高一筹、架空乃至于挤走对方。却没想到颍川王这么能忍让,根本没有露面就直接退避了。
至于跟武家关系密切的卫府员佐,一个中郎将被监,一个录事参军直接被褫夺官身、连打带罚,而且都是在一天之内完成。这个代王,行事真是雷厉风行、肆无忌惮。
吩咐完许景之后,李潼回房安心入睡,等着明天朝参入卫。如果武家还想就左千牛卫事务继续纠缠,他也不怕,正好可以趁着风波闹大,继续看一看究竟谁是朋友、谁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