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宫中又传来命令,着右羽林大将军武攸宁将宫门外人众驱散,不准再有闲杂人等留驻在此。
此时李潼也已经进入玄武城,分配千骑进行巡警,同时唤来果毅邓万岁,低声细嘱他注意皇嗣所居庄敬院周边情况。一旦发现有人在不作通报的情况下私自出入,不需审问,就地捕杀。
他跟他四叔关系虽然逐渐转劣,但也没有上升到生死大仇,之所以作这样的吩咐,是希望他四叔能够安在禁中,不要受到外界人事的侵扰。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发生什么私谒皇嗣的事件,那可就真要命了。
有动机这么做的人实在不少,且不说那些皇嗣一系的时流会不会病急乱投医、发动宫中耳目传递消息,同样还不能排除武家人会不会趁此机会进行构陷、离间。
上半夜虽然气氛紧张,但总算还平安无事,可是刚刚过了子时,玄武门处突然又传来一阵比较轻微的骚乱声。
李潼端坐于玄武城直堂中,一俟得到军士禀告,连忙起身抓起佩刀便往玄武门方向行去,同行还有二十名千骑军士。
来到此处的时候,李潼便发现玄武门左侧小门已经被打开,武攸宁正引着脑壳锃亮的薛怀义走入玄武城中,而在薛怀义身后,还跟着几十个膀大腰圆的随从,看起来颇为混乱。
薛怀义也见到身披甲衣、率众行来的代王,脸上顿时浮起一丝意味不善的冷笑,指着李潼便说道:“故态见惯,戎衣乍披居然还甚有人样。只是兵者大凶,甲衣光寒,可不是拨弦弄管的戏闹,一旦不慎,可就要伤了自己!”
李潼并不理会薛怀义,只是望着武攸宁皱眉道:“建昌王何处得令开启宫门?”
“薛师岂是俗流,夜中来见,必有急情,不必循就俗规。旧时已经如此,代王新直,所以不知,快快让行!”
武攸宁摆手说道。
薛怀义也走上前,叉腰站在李潼对面:“此夜不作私情叙旧,待见圣皇陛下,我自有分辩,代王不要强阻惹厌。”
“职责所在,不敢懈怠。无令则不行,非是刁难,薛师请暂候,容我使员禀告禁中!”
李潼抬手唤来一名属下,当着薛怀义的面着其入内禀告。
薛怀义见状已是大为光火,还待要开口呵斥,却被武攸宁抬手阻拦:“薛师何必与门卒斗气,不过暂候短时,宫令自达,让小王先引薛师别处稍作歇顿。”
薛怀义厉视李潼片刻,然后才转身向后行去。
正在这时候,李潼又扶刀上前一步,冷声道:“且慢,薛师与建昌王可暂退。但这些随行党徒,是何出身,受何遣用,胆敢出入军城,暂且留下,要做仔细盘查!”
“代王不要太过分!我已经忍你……哈,如果不留,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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