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伯,回去后你该怎么对夫人说今天的事?”
冯伯不傻,当然知道不能照实说。
“姑娘放心,回去后小的一个字都不会对夫人说的。”
冯姝摇摇头:“李嬷嬷和你一起去南河接我,现在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李嬷嬷却不见了,夫人难道不会疑心?”
冯伯挠头:“那……姑娘,您说小的该怎么说?”
冯姝笑了笑:“你就这么说,你和李嬷嬷接我回京途中一直都很顺利,可途径秦河时,一艘画舫上忽然冲下来一群劫匪,见到女人就抢,李嬷嬷为了保护我,被那些劫匪给抢走了……”
冯伯张了张嘴。
劫匪放着年轻的大姑娘不抢,偏要抢人老珠黄的李嬷嬷,这种瞎话谁信啊?
见冯伯发怔,少女面色微沉:“听明白了吗?”
冯伯打了个哆嗦,急忙点头:“小人明白了,小的回去后就这么对夫人说,还请大姑娘给小老儿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小老儿以后一定对大姑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府里传言大姑娘自小就不大聪明,脾气还很臭,可他看着大姑娘并不像府里传言的那样,他若是想活命,只能对大姑娘的话言听计从。
少女这才满意点头:“记得我的话就行,天快黑了,咱们赶紧赶路吧。”
冯伯擦了擦冷汗,急忙挥动马鞭,赶着马车前行。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天上竟下起了雨。
路上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雪水和着烂泥本就泥泞,路越来越难走了。
北河的天气就是这么奇怪,刚刚还是小雨淅沥,眨眼间就变成了大雨,望不到边际的雨帘模糊了人的视线,这给行路更增加了困难。
马车颠簸着前行了一段,忽然猛地一震,随即就朝一侧倾斜了过去。
紫陌一把扶着冯姝,厉声呵斥道:“冯伯,你是怎么赶车的?差点把姑娘摔着。”
外面传来冯伯有些惶恐的声音:“姑娘,车轱辘陷进坑里去了。”
冯姝疑惑地从车上跳下来,果真看到前方路面上凹进去一个深坑,加上天太黑,冯伯没有注意,一只车轱辘就掉进去了。
“这好端端的路上怎么会出现深坑?”
冯伯生怕大姑娘发火,急忙赔笑道:“姑娘,都是老奴老眼昏花没注意,您回车上稍等片刻,小的一定想办法把车轱辘从里面弄出来。”
冯姝环顾四周,随后指着不远处道:“前面好像有户人家,我们不如先去那边避避雨,顺便再喊几个人过来帮忙。”
车轱辘陷得很深,凭冯伯一个人,不一定能把它弄出来,大姑娘这话正合他的意。
三人冒着大雨往前走了一段,终于找到了那处屋舍。
走到近前才发现,那屋舍根本不是附近的住户,而是一处破庙。
破庙的两扇木门大开,站在庙门口,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供奉的神像歪倒在地上,到处都是蜘蛛网,里面明明没有人影,可冯姝分明嗅到一股血腥味。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明白过来。
是有人故意在路上弄出一个坑,让他们的马车侧翻,再把他们引到这个破庙来。
想到之前一只跟在马车后面的几个可疑之人,冯姝立刻警惕起来。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四周。
这破庙建在一片斜坡上,四周是一片荒山,杂草丛生。
对方大概想把他们引进庙里,再来个瓮中捉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