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高估了对手,低估了自己,又或者是不眠不休的准备,以及和臧天任、风雷社诸士子的商议使得程亦风事先的考虑相当周全,他准备好了去应一场“恶战”,结果轻而易举就将各种刁难问题一一驳倒。大部分两殿大学士和六部官员哑口无言,只有赵兴和少数几位经历过景隆改制的老臣坚持“祖宗之法不可废”,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竣熙在上不耐烦地一拊掌,道:“要是只会说那一句,就大可不必再讲了。两殿平章的结果我看也不必我再重复,词头明日就发到翰林院,翰林院若是能提出什么实在的理由,再封还不迟!”
就这样,两殿辩论就结束了。次日,翰林院从东宫接了词头去,程亦风等到第三天,并未听说“封还”,心想这是新政的总纲,六部堂官在辩论时也没驳倒,六部给事中大概也不会再有什么异议,政令昭示天下,变法就成定局。
果然,又过了三天,翰林院起草的诏书在六部给事中处顺利地通过,竣熙以监国太子的身份“画可”,是日,楚元酆二十三年五月初五日,以变法昭示全国,因其年是丁酉年,所以这也就标志着后世史接所称“丁酉变法”的开始。而元酆年自“战和之争”后的又一场旷日持久的党争也悄然拉开了序幕。
程亦风满心考虑着如何在京畿附近试行新法,如何准备向天下寺院道观征税为其余政令准备银钱,并如何同獬豸殿商议制订监察规程。成日与风雷社士子们和臧天任一同商讨。
几次接触,他对这些年轻人也都熟悉起来——
那高齐俨然是领头的,此人喜爱经济之术,并且思维敏捷,是个难得的辩才。文渊因为家里世代从商的缘故,头脑精明,算起帐来连算盘也不用打,尤其因为出身商家,跟只通儒术的士子又有不同,常有些新奇建议,让人耳目一新。此外有个叫柳恒的酷爱历史,对于历朝历代的大小事件了如指掌,另有一个叫宇文雍的,熟知律法,认为楚律的规定太过宽泛,许多摸棱两可之事最后就由理事官员自行决断,有时难免失之公允,他有雄心要制订一套详尽的律例……总之各位士子皆有所长,程亦风想,不久若太子能破格将他们取用为官,应当对新政的推行是不小的帮助吧!
他们一壁自己商议,一壁联络了那些曾经递送变法折子的在京官员。这些人大多年轻又职位不高,但可喜都有一股报国的热忱,对新法怎样在自己的职位上发挥功用都颇有见地。最巧的是,这其中有两人是獬豸殿的都事,熟知朝廷监察程序,自告奋勇愿意提出一套监察方案来交给左右监察御史。
支持新法的队伍很快就壮大到了几十人,而一些原本因为通政使司阻挠而对新法闻所未闻的官员,自两殿辩论,太子发了词头之后,也开始打听新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一时间,朝廷内外议论新法蔚然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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