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有和自己作对,石梦泉心里小小吃了一惊,不过更多是讶异于这小姑娘的聪慧,微笑着点头道:“郡主所说不错。”
愉郡主听人夸赞,得意了,愈加忘记了自己找麻烦的初衷,把那配刀擎了,“啪啪”在手中拍着,道:“那么究竟是三百斤还是一百八十斤呢——有人说,铜像年月久了被磕磕碰碰或许短了斤两。本郡主也有个法子来验证。”
她走到了面色惨白的梁冉跟前,道:“三百斤是三千两,梁师爷,你太守府的库银不会连三千两也拿不出来吧?”
梁冉一跤跌倒在地:“三……三千两……这……”
“这什么?”愉郡主逼问。
康申亭阴阴地开口:“以现在的情形看来,佛像轻了一百二十斤多半是不可能的。那就是有人私改官秤官斛了。下官一定彻查此事——至于银子,历来成色有所不一,也做不得准。”
他如此的说法,显然准备先吃了眼前亏跟着找个替罪羊了。梁冉听出自己多半被主子丢下,一时瘫软在地。但愉郡主可不理会这一套,只一心要把自己的绝妙好计都施展出来,直催促人开库拿银。
顾长风倒好像有心要成全小孩子的心愿,道:“各地自铸银两,的确成色不一,各朝各代都大为头疼。但我国自太宗时设立了公估局,把外地流入的银锭批明成色且注明重量,成色低于律法之规定的银锭不予批估,需要重铸增色。所以,如今银锭的重量纵有差别,也十分有限,郡主若用来做砝码粗略估计重量,总归不会差出一百多斤。”
“听见没?”愉郡主喝道,“还不快去开库拿银子来!”
石梦泉点点头,士兵立刻得令而去。此时梁冉已经只有爬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力气了,康申亭的脸则好像那铜佛像,阴森僵硬,不知是气愤多一些还是痛恨多一些。
没多一会儿,士兵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朝石梦泉禀报道:“将军,太守府的银库是空的。”
石梦泉眉峰一蹙:“岂有此理!”
愉郡主跟着嚷道:“你看清楚了没?安平太守府修得这么好看,我住的那间别苑也和父王的宅邸相当,怎么可能没银子呢?”
顾长风冷冷一笑,怒视着康申亭和梁冉:“这要问康大人才知道。”
“还问他做什么?”百姓里有人叫了出来,“就是把房子修得这样,才没银子呀!”接着,附和之声此起彼伏:“贪官!贪了我们的粮,又贪了朝廷的钱!让顾大人和石将军砍了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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