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抬起头来,假作若有所思,实际是眺望窗外——那并不是樾国的方向,但真能看到的话,想必十分的有趣。
“程大人!”鲁崇明等人可不会让他消闲,“这事你怎么看?”
“我?”程亦风心不在焉,“那不是太子殿下么?”他一指。
大家看过去,果然,太子一行正匆匆从崇文殿往靖武殿这边过来。众人不便再争论,纷纷起身整肃朝冠朝服,列队迎接。
竣熙正是青春年少,两个月的功夫又拔高了一截,白色的绸衫在身上飘飘如云。进来了,即示意众人免礼,开门见山地切入正题:“冷将军在鹿鸣山遇贼,四十万石粮草被劫,众卿以为如何是好?”
众人愣了愣,道:“方才不是说十万石粮草么?怎么成了四十万?”
竣熙道:“方才崇文殿里,我听说各地丰收,便叫人呈了漕运的册子来看,却发现漕运总数和户部入库总数不合。查问之下,才知荆川地方的三十万石粮食被冷将军调了去。据户部官员讲,冷将军自称替蜀州太守调水灾赈灾粮,可是蜀州太守告急的折子昨天又送来了,可见粮食并未运到。所以,我猜测这三十万粮食也落到了匪寇手中。”
有些官员开始面面相觑:蜀州和平崖一西一东,一南一北,哪有去平崖送粮草却顺道给蜀洲调粮的?何况还跑到了鹿鸣山远平城,那更差了十万八千里……
程亦风的心中却愈加雪亮:看来冷千山果然是打算私自出兵,或者至少是私自屯兵,只等和同伙计议成熟……他竟置蜀州灾民的死活于不顾,真该让他永远被强盗关押才好!可是,几十万石粮食就这样白白送给了土匪,蜀洲的老百姓要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切勿忧虑。”向垂杨道,“微臣等早已商量妥当,即刻出兵剿灭山贼,一来解救冷将军,二来夺回赈灾米粮,三来巩固远平防务,此乃一举三得之策,而且,我军早已驻扎平崖,只要太子殿下令司马将军发兵鹿鸣山即可。”
“这……”竣熙望了望程亦风。
“司马将军决不可离开平崖城!”程亦风一口否决,“樾国有几万大军分散在平崖对岸的郡县之中,名为耕种,实际是何企图,尚不清楚。倘若司马将军离开平崖,樾军突然发难,其后果何堪设想?”
向垂杨冷笑:“程大人不是先前已经得到探子回报,玉旒云根本就不打算发兵么?怎么这会儿倒害怕起来?”
程亦风也冷笑:“咱们有探子,玉旒云就没有探子?她过去没打算出兵,但是假如她知道平崖防势空虚,你还怕她不抓住这大好机会?”
向垂杨愕了愕:“你倒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然而却也不能反驳程亦风的话。
鲁崇明道:“既然是这样,就即刻从他处调兵——臣愿率人前往替皇上和太子殿下扫平匪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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