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副将相互交换着眼色,不知要怎么劝才好。
程亦风更还有下文:“况且——”他想说他要试试这鹿溺的效用,但念头一转,又决定暂时不跟外人说——他现在已经太像个疯子了。即便是自己不喜欢领兵这一行,但是行军在外,毕竟还是要有一点威信,要砸招牌,也要等这场帐打完了再说。于是话锋一转,道:“况且今晚我打算留在营中,引这些土匪来犯。”
以身为饵。程亦风是轻率还是胆大?将士们哪怕是背地里笑他疯癫的,也都在落雁谷得他救命,怎能眼看着他以身犯险?消息一经传开,劝阻的人哗啦啦来了一大群,见他意志坚决,又有不少人说要陪他留下。程亦风执意不肯:“人越多越难照顾周全。况且,我手无缚鸡之力,倘真被抓去,还可仰仗你们来搭救,若是你们落入山贼手中,我是没有本事相救的。”
众人怎么也不肯答应,但哪里晓得,程亦风是想独自实验一下对付毒烟的方法。
争执不下,程亦风终于退让一步,叫小莫留下护卫,又与两副将约定火起为号。到了天黑,兵士便按他的计策撤到营外去了。
程亦风叫小莫站在大帐外守卫,自己剔亮了油灯,于案前坐下读书。
拿的究竟是本什么书,也没所谓,依稀有“一水奔流叠嶂开,溪头千步响如雷”,还有“英雄已死嗟何及,天下中分遂不支”,一行行的字,看进了眼,却没看进心里——他的目光其实只盯着自己映在军帐上的影子——灯愈是亮,离他人愈是近,投射下的影子也就愈加硕大,转个身,仿佛仰天长啸,低下头,又如同掩卷沉思——强盗们究竟会不会来?究竟何时才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卷书堪堪翻到末尾,觉得双眼仿佛是用得太久了,阵阵刺痛。先还未注意,可心中忽地一闪,又猛地吸了两下鼻子,才意识到是毒烟来了。恰此时,小莫也从外面捂着鼻子挑帘儿进来:“大人,又是毒烟!”
程亦风心里有三分兴奋七分慌张,屏住了呼吸,道:“去把门外的那桶鹿溺搬进来。”
小莫照办。程亦风就取了一条汗巾浸湿了,在周遭挥舞了几下。果然,刺痛之感大减。他不由欣喜若狂,对小莫轻声道:“怎样?果然灵验吧?”
小莫这回也注意到了,喜得几乎嚷嚷出来,幸亏被程亦风制止了:“嘘,山贼也许就在附近,叫他们听去就不灵了。”
小莫赶忙点点头,低声道:“大人,让小的来挥着臭手巾吧,您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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