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柔怎么可能不痛。

她是最先毁了契约的那个人，受到的惩罚也最重，再加上她的丹田也不再完整，这种惩罚险些直接要了她的命，多亏她心脏处元力护体，才能免于一死。

“你……你当真这么迫不及待要和我撇清关系？”冥珏声音颤抖，语声悲痛，灼金妖瞳一点点暗了下去。

“怎么？”郁寒柔其实已经疼的连半个字都不想说，可她依旧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唇角费力地勾了勾，缓慢地说：“我表现的还不够明白吗。”每说一个字，都有鲜血从喉咙翻涌而上，她强忍着没有把血吐出去。

尽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傻乎乎的要放冥珏走，可郁寒柔还是坚持演完最后这一幕，似乎只有彻底让冥珏死心，她才能放心。

“她宁愿受伤也要和我撇清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冥珏痛的几乎窒息，身体和魂灵的痛苦尚且能够忍受，可内心宛如被撕裂一般的痛苦，又该如何才能熬过去？

“我知道了，我走。”冥珏想给她留些疗伤药，可看到她绝然淡漠的目光，便知她不会要，再者，风云城也不缺这药。

于是，堂堂轮回殿主、如今的天煞国太子，如同被扫地出门一般，黯然离开她的房间。

冥珏每走一步都是煎熬，契约解除的伤是暗伤，难以愈合，冥珏忍着痛走出大门，召出他的坐骑赤择，保持着最后一丝尊严。

他很庆幸自己在探索一个遗迹的时候发现了一对翅膀，翅膀被赤择得到，如今它振翅一飞，带着冥珏飞上了高空。

她想他走，那他离开便是。

只是，冥珏没有看到，当赤择腾空而起的那一瞬间，房间里的郁寒柔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这么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口中溢出大片的血迹。

她的全身迅速出现龟裂般的伤口，像是被摔坏的瓷器，伤口涌出刺目的鲜血，郁寒柔自愈能力强大，没过一会儿，所有伤口都止了血，只不过血虽然止住了，可身上却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痕，像是有小刀不停地在她身上划。

“毁了契约……居然会有这么重的惩罚吗……”心中无奈地哀叹着，可看到冥珏离开的时候，郁寒柔感觉自己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她浑身一轻，好像再也没了任何羁绊。

回生药典被潜龙带走了，郁寒柔无垢之体再怎么不怕伤也有个极限，于是身上留下无数结了痂的血口子，就连脖子都没能幸免，多亏老天手下留情，让她的脸还完好。

“唉，这衣服是不能穿了。”眼见自己穿的一件白玉无瑕般的素洁白衣，转眼就变成了浸血红衣，郁寒柔心中着实可惜了一下，但她马上就没了思想意识，晕了过去。

本来就成了无情之人，如今连最后一丝牵绊也被她自己亲手线断了。

倘若冥珏知道郁寒柔身上的变化，恐怕他今日就是死在这儿，也绝不肯离开。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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