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合上书卷,闭上双目,锲而不舍地认真思索:“万物有灵,万灵皆可修真。儒、道、佛、魔,从修炼的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差别只在于具体方法。如果损人利己,强取豪夺,只求结果,不择手段,那就是‘魔’;如果以炼丹为主,通过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积累能量,那就是‘道’;如果以修心为主,通过禅定提高心灵的境界,那就是‘佛’;那么‘儒’家该怎么修?古儒是怎样修炼的?”
他只觉得眼前星光闪烁,似乎找到了修炼的关键,然而又不是很清晰:“相比较佛道两家浩如烟海的修炼典籍来说,儒家只剩下‘圣人之言’,少有关于修真方法的描述。圣人之言说的是做人的道理,讲究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它能用于修真吗?”
山伯睁开眼睛看着梅花谷遍野的鲜花,看着英台不停地采集各种各样的花露,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新奇的想法:“如果将儒家做人的原则转移到修真中来,以仁义礼智信跟万物之灵相沟通,能否建立起和谐的修真秩序,从而获得自身修炼所需要的精微物质呢?”想到这里,他的眼前不禁一亮,简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想法不错,无论如何都应该试一下!”于是乎他敞开心扉留连在花丛间,试着将自己的心胸扩展开去,与周围的树木花草融为一体。
练了两个时辰,虽然没什么明显的收获,却也感到心旷神怡,遍体愉悦。
日近黄昏,英台笑着飞了回来:“梁兄,你找到修儒的方法了?”
山伯微笑不语,却试着用敞开的心扉将她包容在内。
英台虽没有明显的感觉,却从他欢愉的笑容里明白他心境的开阔,不禁跟着欣慰:“人说‘笑一笑,十年少’。梁兄今天笑了这么多,定然增添了数十年的阳寿。”
山伯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想明白了。生命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好每一天。我看英妹采集了不少的花露,是不是想酿成花露酒?”
英台明眸一闪,笑道:“小妹不胜酒力,不出半杯便会酩酊大醉。梁兄如果想喝,我倒可以想法酿制一些。”
山伯却建议:“以花酿酒能够提高花露的质地,且能延长保存时间。你应该试试。”
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有人笑着附和:“花露酒可是好东西!如果自己享用不尽,还可以拿到鬼市、仙墟与别人交换。两位有所不知,好些仙家都是酒鬼呢!老头子我也喜欢喝酒!”
回头一看,却是多日不见的杜预现身于花丛间。
“杜老别来无恙?”山伯连忙上前见礼。
杜预上下打量着他,旋即诧异地道:“竟是佛门高僧的肉身,小哥能耐不小啊!怎么弄来的?”
山伯淡淡一笑:“这是暂时借用的。不出两月,还要还给人家。”
杜预更是睁大眼睛:“那人是谁?佛影脱体?夕照还魂?那可是活佛了!如此佛体决不能放过,孩儿们,都给我出来!”
周围忽然现出众多的鬼影,“呼啦啦”围了上来,几乎将山伯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干嘛?要吃和尚肉可不成!”
杜预笑道:“小哥多虑了!大家只想靠近一些,吸收一点佛性。佛光普照,每时每刻都在往外发散,你又不会损失什么。”
听他这么说,山伯方才放下心来:“好,大家都靠近些。”又招手让谷中唯一的童子走近:“小兄弟坐前面!”
那孩子纵身过来抱住他的腿,笑道:“这算不算抱佛脚?”
众人哄堂大笑。
笑声稍歇,就听茅山道士王道凡问道:“梁兄弟,一去近月,你找到九薇树了?”
山伯摊开双手苦笑道:“不好意思,在下两手空空回来,让诸位失望了。”
文士裴秀哈哈一笑:“没关系,有了这具佛身,其效不在九微火之下。可惜不能聆听佛音梵呗,要不然,那就是莫大的享受了!”
英台上前一步问道:“裴先生,请问什么是佛音梵呗?”
裴秀道:“就是诵经击磬之声了!大家都是鬼身,如能得到大德高僧的诵经超度,那可是梦寐以求的好事啊。”
山伯探手摸出《大般涅磐经》,朗声笑道:“我也是鬼。不过如今身居佛体,不知诵经有没有效?”
众人“哇”的一声叫起来:“应该有效!咋会没效?除非那佛身是假的!”
“快试试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
还有个身材五段的汉子叫道:“这真是借来的佛身?莫要还他,我们留下了!”
话未说完耳边传来杜宇的喝斥声:“贪得无厌!如此心境,永世不得拔脱!”
山伯将手一摆,开始诵经:“ 尔时世尊。于晨朝时从其面门放种种光。其明杂色。青黄赤白颇梨马瑙光。遍照此三千大千佛之世界。乃至十方亦复如是。其中所有六趣众生遇斯光者。罪垢烦恼一切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