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蒙古军的后卫被截断退路,我军就从城内杀出,首先以少数突击部队扰乱敌军的防御,然后以大军挤压,力求将敌人一举击溃。虽然是最后一战,但战场狭小,大军不必倾城而出,以荆鄂副都统司一万二千兵力为核心,万都统部一万为左翼,孟统制率领本部以及襄阳屯军一部共计一万人为右翼,三路齐出攻打敌人,速度要快,攻势要足够凶猛,不要认为敌人已经陷入绝境就采取消耗战术,一定要趁着敌人后路被截断不知所措的时候,果断猛攻,让敌人的抵抗之心完全崩溃,然后可以趁机取胜。”
白翊杰又道:“另一方面,为了牵制已经北渡的蒙古军主力,还需要安排小规模的奇袭部队,在江南大战的前后,主动袭击蒙古军的前队和中队,尽量扰乱敌军的部署,为江南作战争取时间。”
他的口气变得严肃起来:“这一战是整个防秋作战中的最后一战,成或者败,对襄阳的前途是决定性的影响。为此须得严肃军纪,让士兵们知道想要从战场上拼出一条性命,唯有取胜一条路。临战之时,请制置使亲率五百亲兵在后压阵,一旦发现有将校士卒临阵脱逃,立即阵前处斩,绝无宽待,各位回到本部之后,也要跟将佐军校申明厉害,让他们明白这一战许胜不许败的道理。”
他说这个话,自然是说给座下一干统兵大将们听的,对于郑云鸣自己率领的部队,经过多次大战的历练,已经不需要担心他们在压力下的表现。
但郑云鸣自己却不敢有这样的把握。兵法有云,围三厥一,陷入绝境的困兽能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何况这困兽还是威震天下的铁骑雄师,兵法最上之策自然是驱逐敌人,沿路追杀,让敌人在逃生时疲于奔命,无暇抵抗身后砍过来的刀剑。将敌人围入背水绝境之地,虽然也是兵法所云,但兵法也有说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且北方军队骁勇善战,一旦真的爆发出绝境中的力量,依旧能有三成胜算。
但郑云鸣对自己的选择完全没有动摇,这是最好的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而自己已经将本军放在了相对有利的位置上,这是个值得一搏的赌局,即便是生平最不喜欢扑搏的郑云鸣,也忍不住将自己的筹码押了上去。
马光祖担心的却是别的事情,从整个计划被郑云鸣一披露,他就陷入了深深的道德困扰中。
“不告而攻,背信弃约,是非君子正道。”他忧心忡忡的说道:“虽说兵家诡诈,但如此不义之举,将来敌人不免借此生事。”
若是仅此而已,马光祖并不是道学先生,也是能够忍受的,他真正担心的是另一桩事情:“将来如果两国真的重开和?开和议,蒙古人真的以此作为我国破坏和议的事例,在朝堂里必然受到不少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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