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祖和吴潜对坐在政事堂中默默无语,两日没有睡眠对于他们来说当然是折磨,尤其对于胖吴潜来说,他的眼中已经满是血丝,眼皮不由自主的耷拉下来,但他努力的使自己保持着清醒。这个时候上到皇帝,下到六部的任何一个衙署,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候就寝,前方的战报随时可能到来,那是关系到整个江山社稷命运的消息。
吴潜的眼皮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垂了下来,现在已经是二更天时分,他身体虽然比马光祖壮健许多,却是尤其禁不住熬夜的折磨,他努力的用手指撑住上眼皮,保持最后一分清醒,而对面的马相公却是端着一本《春秋》端坐如正人君子状,吴潜自认没有这么好的养气功夫,若是马光祖不在的话,他真的要好好的睡一觉,哪管什么国家存亡社稷安危。
突然耳中传来一阵模糊的响动,似乎是人声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他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在极度困倦中出现了幻听,但随即,耳中又听到了一声,吴潜对自己的耳力很有自信,他努力振作精神,再度凝神静听,果然又听到了一声,他赶忙起身,对马光祖喝道:“华父,有动静!”
马光祖端坐着并没有回答,吴潜又唤了两声,才发现马光祖眼睛瞪的铜铃一样,却是轻微的发出了鼾声,他哈哈一笑,没想到这位饱学先生居然有张翼德瞪目酣睡的绝技。当即伸手摇醒了马光祖,说道:“仔细听,好像有什么动静!”
马光祖侧耳静听,果然有模糊的人声一阵接着一阵的传来,似乎是四五人正在大喊着什么,他心头一动,说道:“莫非是?”
吴潜示意他不要发声,用心仔细辨别,寂静的冬夜中那远方的人声渐渐清晰起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敲打着耳膜:“大捷!京湖大捷!”
两人默默的对望着,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同时跌坐在交椅上,吴潜有气无力的说道:“相公也真有闲心,这个时候还搞什么露布报捷。”
“正是这样的时候才应该用露布呢!”马光祖却是被喜讯激发起来,精神倍生,喝道:“赶紧随我去见陛下!”
临安西面的官道上,四名风尘仆仆的赤甲骑兵,每人身背着一面书写着“鄂州大捷”字样的锦旗,一面策马飞奔,一面高声宣布着京湖的捷报。临安城西门大开,数百灯笼和火把将城门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数十骑装束严整的殿前司捧日骑兵在道路两侧列队,恭候着从京湖前线赶回的使者,齐声欢呼道:“大捷,京湖大捷!”
朝着御街的窗户全都打开了,人们提着灯笼,挥舞着火把,扶老携幼的拥挤到街上,为了胜利而大声欢叫,两国交兵以来,郑相公就像是神一样保佑着大宋的胜利,只要郑家军出现的战场,一定无往而不利,远在京城后方的百姓们不会体会到沙场的真正残酷,但他们全心全意的相信,只要郑相公带队,哪怕是临安附近这些不成器的饴糖子,也能够战胜北方那些凶残蛮恶的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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