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签押房中满是“笃笃”的声音。
开始的时候,这敲击声很是有力,速度快,但节奏却乱。
渐渐地,这声音平稳下来,三长两短,就如一个人逐渐平稳的呼吸。
众人都知道这是自家统帅已经拿定主意的征兆,都提起了精神。
果然,那“笃笃”声突然停了,郑芝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极为响亮:“福松不愧是我郑芝龙的种,如今却干出这么一件大事来。咱们福建水师后继有人了,哈哈,大家都看看吧!”
说着话,就将纸卷放在身边的茶几上。
众人急忙围了上去,展开纸卷,仔细地看起来。
因为纸卷上的字实在太小,后面的人看不清楚,要等到一人看完之后,才能递过来。
所以,这封信大家花了老半天才逐一看完。
接着,签押房里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的确,郑森所带来的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了,信上说,他已经联络上孙元,请孙元上奏朝廷在镇江府设新军,由郑家的大公子担任统帅
很满意众人惊诧的表情,郑芝龙得意地笑问:“各位,你们对福松所办的这事怎么看?”
同山东军刘泽清家亲情淡薄不同,封建郑家父子兄弟之间的感情却是不错。郑芝龙对自己的儿子郑森也是着力培养,甚至送到的大儒钱谦益门下读书,想的就是让他将来接自己的班。
今天郑森的表现让他极为满意,也有些在手下面前炫耀自己生得一个好儿子。
一个部下走出来,道:“南安伯,大公子所议的在南京建设新军和购买扬州镇新式火器一事牵连甚大,最关键的是,我镇自从上次于宁乡水师在海上大战之后,元气大伤,现在总算得到恢复。正该将所有人力、物力投入到大洋之上。建设新军也不知道要投入多少银子。扬州镇的火器是犀利,可就大公子信上所附的价格表上看来,却比咱们自己制造要贵上两倍。难不成,咱们平白被孙元宰上一刀。”
另外一人也附和道:“确实如此,组建新军不过是赔钱的买卖。将来朝廷北伐,仗一打起来,死得可是咱们福建水师的人马,费而不惠,这生意做不得。南安伯,大洋才是我等的根本,又何必舍本逐末?”
“对啊,或许这不过是孙元的奸计,想削弱咱们。”
既然有这二人起头,其他人也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纷纷出言劝止。毕竟都是在海上讨了一辈子生活的,一上陆地,大家都有一种不塌实的感觉。
见众说纷纭,郑芝龙的笑容凝结了,冷冷地看着众人,也不说一句话。
觉察到当家人的不愉,大家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说够了没有?”郑芝龙道:“如果说够了,就听我说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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