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堡形势危急，拉伯军团长只能分兵救援。他从北境军团抽调了第一大队、第六大队，任命威廉为救援部队指挥官。威廉带兵乘船顺流而下，在莱特堡以西与骑士学院骑兵团，莱特郡城防军汇合，一起赶到了飞燕堡增援。威廉指挥的第一大队是北境军团战斗力最强的步兵大队，这个大队装备虽然比不上哈兰德领地第一大队，也没炼金炸弹。但是十个步兵中队齐装满员，附魔铠甲超过三百件，士兵的素质非常不错，十个中队加起来超过一百名职业者军官。如果与兽人正面交手打阵地战，第一大队可以正面击败兽人大队，用在守城战中，以第一大队为骨干，足以挡住兽人三个大队进攻。第六大队战斗力虽然比不上第一大队，也是北境军团主力大队，再加上骑士学院骑兵团，以这三支精锐充当骨干，飞燕军团配合主力作战。竟然将兽人军团死死的挡在飞燕堡以东。兽人猛攻了几天，损兵四千依旧不能攻克飞燕堡，突破守军防线。兽人也曾经想办法，偷渡莱特河绕过了飞燕堡，想要轻兵突入巨龙峡谷。结果粮道被格达行省的水军截断。格兰特王国北方地区水军力量虽然很弱，比不上南方的伯爵。格达行省的水军里面，都没有几艘专业的水军战舰。这支水军大部分都是征调的商船，就连哈兰德领地，都被黑河郡征调了十艘运输船。但是相比兽人军队，人类更善于水战。兽人大军之中，几乎没有水军编制。这支以商船、运输船为主的水军，依旧是兽人军队不可逾越的障碍，轻松的烧毁了兽人偷渡部队的粮船。丢失了后勤辎重，还要翻越巨龙峡谷两侧的高山，兽人偷渡部队将面临无数的困难。况且就算勉强打穿了巨龙峡谷，失去了袭击的突然性，同峡谷、布雷纳、罗门等郡上万贵族联军交战，三千兽人军队根本没有胜算。兽人指挥官深思熟虑之后，只能灰溜溜的返回莱特河北岸。偷渡行动失败，损兵六百。强攻飞燕堡，前前后后损兵四千。兽人军团主力不过两万，辅兵一万，在飞燕堡外面，已经损兵接近五千。六分之一的损失，已经让兽人的士气低落了许多。兽人入侵主要是为了劫掠，绝不愿意同人类主力打残酷的血战。因为损失惨重，军议的时候，兽人大队长纷纷踊跃发言，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放弃攻打飞燕堡，分兵攻击附近的人类贵族城堡，在拉赫行省劫掠。攻打飞燕堡的兽人番号为八十六军团。很明显这个番号相对靠后，战斗力也比番号靠前的兽人军团弱一些。兽人八十六军团军团长名叫魔尔撒，是一位九阶野猪人。野猪人的天性永远带着粗鲁与野蛮，魔尔撒虽然已经是军团长，脾气依旧野蛮爆裂。他凶狠的敲着桌子，恶狠狠的怒斥道：“我们前面的飞燕堡，里面有人类军队两万。在两万人类军队的眼皮子底下，你们还敢分兵劫掠？这次出兵，在屠苏姆的指挥下，我们虽然重创了灰熊军团，打了一个小小的胜仗。你们就这样骄傲、狂妄，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你们想要劫掠，必须先打败飞燕堡当中的人类军团。我命令抽调更多的投石机，从明天开始加紧攻打飞燕堡，就算用牙咬，用头撞，我们也要攻克飞燕堡，打破人类士兵的防线。”在魔尔撒强烈要求下，兽人第八十六军团统一了意见，加强了攻城的力度。几十台投石机不断地抛射巨型石弹，打向了飞燕堡城墙。看着兽人军队中装备的重型投石机，威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东西还是李察制造出来的，暴露后献给了格兰特王室。北境军团依靠重型投石机的力量，一举重创了一个兽人军团。威廉的老长官马丁斯还以重型投石机为诱饵，猎杀了兽人传奇，晋升为世袭伯爵。没想到还不到十年，兽人军团就开始大规模装备重型投石机，有了重型投石机，攻打坚固城堡变得更容易一些。这个发明，明显增强了兽人的国力，让威廉看上去特别的心烦。“李察的这个发明，可以说糟糕透顶，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威廉用手扶着垛口，心中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几句。兽人帝国中掌握高深数学知识的人口非常少，当然不会有精通数学，能测算抛物线的学者随军。实际上测算出晨曦位面重力加速度，能计算弹道的只有哈兰德领地的少数人员。不会计算弹道，使用投石机只能依靠原始的经验。八十六军团装备投石机才两年，操纵投石机的士兵经验比较浅。抛射的石弹准确度不高，没有一发砸在城墙正面。威廉猛一挥手，身边的号兵吹响了躲藏号，士兵纷纷进入藏兵洞，在城头上驻守的也猫着腰，贴身藏在垛口后面。威廉指挥作战的时候，喜欢亲临一线。眼看石弹不断地从北方飞过来，他小心翼翼的躲在城墙垛口后面。被三百斤的石弹砸中，就算是威廉这样的八阶战士，搞不好都会丢了性命。面对重型投石机发射的弹雨，即使威廉这样的高阶职业者军官，战场上都不能分心，随时都要小心一些。“通知索兰达，命令他将兽人投石机压制住，不能让兽人没有顾忌的发射石弹，如果没有干扰，兽人投石机的准确度会越来越高，一旦城墙被砸破缺口，我们就必须与兽人军队正面作战了。我们的投石机位于高地上，有射程优势，数量上也不比兽人少，如果还压不住兽人投石机，我就要执行战场纪律，要索兰达的脑袋了。”“军团长大人，索兰达是飞燕军团军团长贝隆的小舅子，命令能不能委婉一些。”威廉的副官诺尔上前一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诺尔也是哈兰德家族远支成员，他是威廉贴身管家吉布森的孙子，年纪已经三十岁，天赋算是不错，战士等级已经三阶，现在担任威廉的副官。“不，命令要直白一点，直接告诉他，压不住兽人投石机，我就要他的人头提振军心，鼓舞士气。战后我还要上报罗杰国王，追究贝隆的责任。飞燕军团是需要打仗的部队，不能被裙带关系搞乱。”威廉的意见非常果决，他平日虽然喜欢举办宴会，也很擅长拉关系，在北境军团有非常好的人缘。但是在关键的时候，威廉能分得清轻重缓急，命令非常的果决。如果只是一个老好人，谁也不敢得罪，威廉也不可能被提拔到北境军团副军团长。他现在的位置身份，并不弱于贝隆，待遇比贝隆还稍微好一些。索兰达瑟瑟发抖的躲在藏兵洞。刚刚飞来的一枚重型石弹直接将一架投石机砸烂，四处飞溅的木头残片将投石机组一扫而空，一个倒霉蛋被石弹砸中，直接变成了肉饼。看到这一幕，索兰达顿时双腿发软。接到威廉传令之后，索兰达马上哭丧着脸，他虽然胆小却并不愚蠢，政治眼光多少有一些。接到命令后，索兰达心里清楚，如果不能改善局面，威廉的屠刀立刻就要落下来。不要说他仅仅是贝隆军团长的小舅子，就算是格兰特家族的王子，那些铁血军官，该下手的时候也不会手软。格兰特王国体质是古典军国主义国家，就连罗杰国王也是从王室禁卫军基层军官爬上来的，在北疆参加过多次大战。北疆主力军团每年都有一些从诺兰下来历练镀金的成员，这些人很少死于兽人之手，反倒是经常死于军法之下。闯不过这一关，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贵族成员。若是继续怕死避战，不能带领投石机部队改善局面，自己是必死无疑的。相反指挥投石机部队作战，还有机会活下来。索兰达咬紧牙关，将嘴唇都咬的鲜血直流，但是现在他感觉不到疼痛。他跌跌撞撞的跑到第一线，对操纵投石机的士兵做战前动员。“刚刚威廉指挥官传下了军令，如果压不住兽人投石机，我们这些人都要被处死。你们看到了，我是这样怕死，还是被逼到了第一线。”听索兰达这样说，操纵投石机的士兵瞬间哄然大笑。“别笑了，别笑了！”见士兵依旧在嘲笑自己，索兰达哭丧着脸道：“大家想笑就笑吧。但是军令是不打折扣的。下命令的是北境军团的指挥官威廉，北境军团的军纪异常严酷，根本没有通融的可能。大家为了自己的命运，发射石弹时用心一些，我们在城墙上，有射程优势，一定能完成任务。”士兵战前动员，军官如果没有威信，说空话、大话，描绘战略前景根本没什么用，反倒是索兰达这几句接地气的话，效果还有一点。威廉的严令还是起到了作用，索兰达这些军官到了第一线指挥，操纵投石机的士兵更用心一些，效率上也提高了一些。最终还是依靠射程优势，砸烂了兽人四架投石机，压制住了兽人投石机部队。毕竟与人类王国相比，兽人帝国生产力落后，能够制造投石机的工匠人数也较少，就连组装投石机的工匠，在兽人帝国都算优秀人才。损失了四架重型投石机，对兽人军队来说已经是不小的麻烦了。在投石机的掩护下，兽人军队排成了密集的队形，缓慢的向飞燕堡逼近。前段时间的攻城战，兽人死伤虽然多，也取得了一些战果，拔掉了城外的鹿角、填平了壕沟，就连护城河也被兽人截断。破坏了一部分防御工事，分散了城头投石机精力，魔尔撒组织了精干的力量，又一次发起攻城战。一队队兽人排成队形，推着云梯车、盾车逼近了城墙。“列阵，四十五度抛射。”飞燕堡城头，指挥弓箭手的军官估算了一下双方的距离，立刻发号施令，组织士兵向兽人射出弩箭。第一大队的士兵身体素质非常好，绝大多数士兵都精通射箭。两军交战，弓弩为先。不管古今中外，任何军队最重视的就是远程攻击兵种。人类的身体素质比不上兽人，但是经常可以以少胜多，最关键的原因就是人类士兵擅长使用弓箭。射箭需要很强的力量，善于射箭的士兵通常都膀大腰圆，身体素质极佳。一支步兵战斗力强不强，通常都是由装备的铠甲与士兵的箭术决定的。第一大队士兵射出的弩箭，精准度很高，刹那间密密麻麻的兽人被射倒在地。就连一位五阶狼人，都被十几位神箭手瞄准，附魔箭矢穿透了狼人大队长的甲胄。稍有大意，这位五阶狼人就被普通士兵盯上，身上插满了几十支箭头。没有等到兽人萨满，就死于战阵上了。这种成千上万人的大战，即使中阶职业者，都要时时小心，稍有不慎就会死于战乱“神箭手自由瞄准，寻找有价值的目标，其他人平射，放箭！”基层军官不断地下达命令，有条不紊，没有一丝慌乱。最近这些年北境军团连续打了几次打胜仗，得到了格兰特王国最好的补充，因为屡战屡胜，官兵的精气神非同一般。军队作战，士气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因为有常胜之军的名头，北境军团士兵士气高昂。平日训练中练就的肌肉记忆，在战争中能完美的发挥出来。弓箭手拉开了弓弦，不断地射出一轮轮羽箭。弓弦整齐的拉动声像催命的鼓点，不断地敲击兽人士兵的心间。短短的二百米距离，兽人士兵不断地倒下，靠近城墙之前，兽人的伤亡就超过一千。云梯车刚刚搭上了城墙，一桶桶火油浇了上来，紧接着云梯车就被火把点燃。尽管云梯上上面蒙了湿牛皮，可以防御火箭。但是湿牛皮，根本挡不住火油。火油一旦点燃，就算浇水都不能熄灭，只能用沙土覆盖扑灭。被火油一烧，兽人顿时死伤惨重，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