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多年前,也是在这样的小摊前,有人扯着他的衣袖,和他说,“陆小凤,我要吃糖。”
那时,月正圆。
两人都是小小孩童,头上扎着辫子。
总角之年,不敢相忘。
陆小凤回了一声“好”。
就像很多年前,他大方地拍着胸脯,对着小小的花满楼,“我给你买,你要多少就买多少。”
陆小凤忽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花满楼问他。
银子已经付了,老板正在做糖人。
“我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吃糖。”陆小凤摸了摸花满楼的发。
很柔,很顺,也很温暖。
“分明是你爱吃。”花满楼却摇了摇头。
陆小凤买的糖人,一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糖人做好了,不多,一人一根。
陆小凤拉着花满楼,去了城外。
城外是沙滩,人影稀少,只有白云城的护卫在巡逻。
陆小凤舔了舔手里的糖人,“一点都不甜。”
“哦?”花满楼舔了舔,“你又胡说了。”
“我没胡说。”陆小凤低头就亲上了花满楼的唇。“甜的,分明是你的嘴。”
叶孤城在练剑。
他每晚都会来这里练剑,风雨无阻。
只是从前,他会被雨淋湿了衣裳,如今,他却是能把剑舞的滴水不漏。
他已经长大了。
平日里他都是一个人练剑,今晚,又多了一个。
西门吹雪看着他,想着若是在万梅山庄,花瓣飞下来,他也是这样练剑。
他挽着一个漂亮的剑花。
花瓣在他的头顶,给他盛装。
只是这里不是万梅山庄,这里是白云城。
这里没有花瓣,有的是无垠的海水。
西门吹雪有些遗憾,他想看着叶孤城在万梅山庄练剑,看着他被花瓣打湿发丝,打湿衣袖。
而不是在这里,对着空旷的大海,枯燥无味。
“你在想什么?”叶孤城停了手。
西门吹雪的眼神盯得他不得不收手。
“你看了这么多年海,无聊吗?”
“怎么会呢。”叶孤城笑了笑,笑西门吹雪太傻。
“我从能走路的时候,就拿起了剑。”叶孤城看着手里的佩剑,眼神温柔。“你也一样。”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
他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逢敌手。
七岁啊,早就已经会跑了吧。
“练剑,实在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叶孤城这么说着,摸了摸剑。
西门吹雪赞同他,抽出了自己的剑。
偏僻的海滩,有两个绝世剑客在练剑。
船长说司徒平千里迢迢来看海领悟剑意。
可是这么做的,又何止一个司徒平。
还有,叶孤城。
海上的波涛,狂风的怒吼,永远也不会停下的浪潮,喜怒无常的海洋,已经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而他,也深深印在西门吹雪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