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砸砸嘴唇,给花满楼也倒了一杯。
有海鸟在唱歌。
陆小凤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这酒好喝,花满楼直接把酒壶拿了过来。
“我们来的时候,我还嫌海景不美,还想着最好海上起些风浪,”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可是现在,我觉得海景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了。”
“所以说,生活不能太过刺激。”花满楼喝了酒,脸有点红。
船穿行在波浪上,划开一道道波纹。
叶孤城听着管家汇报这几日白云城的事项。
“城主,就是这样了。”管家汇报完了。
叶孤城面色不动,挥手让管家下去了。
这几日白云城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朝廷派来的人也没有惹事,至于把柄,他们更是什么也没找到。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刚才,管家又说了一句。
他说,花家的人明日就要回去了。
明日吗?
明日,西门吹雪就要走了吗?
他看着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心有所感地看回来。
叶孤城急忙移开了视线。
船开进了白云城。
陆小凤拉着花满楼的手下了船。
他们现在要去洗个澡,然后再好好地睡上一觉。
水是刚烧好的热水,木桶是刚搬进来的木桶。
陆小凤泡在水里,想着隔壁的花满楼,便觉得心都软了。
他的心又怎么不会软。
海外的天空更蓝,也更空旷。
他们一起数了星星。
他握着花满楼的手,指着天空。
花满楼的手和他的掌心契合,无比契合。
陆小凤捂着心口,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
砰砰砰,他歪着嘴,笑着张大了嘴巴。
陆小凤很快地洗完了澡,然后他换好衣服,推开了花满楼房间的门。
花满楼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擦头发。
他的头发又黑又亮,就像上好的丝绸。
他运气,头发在一瞬间变干,白雾在他的头上升起,衬得他更加肤白如玉。
被子已经铺好。
陆小凤一个翻身,就上了床。
花满楼走过来,躺进了被窝里。
陆小凤亲了亲花满楼的额头。
“花兄,好眠。”声音喑哑,催人入梦。
西门吹雪爱干净,他很快就洗了澡换好了衣服。
然后他提着剑,敲了敲隔壁的门。
隔壁的叶孤城高冷地问,“你有事吗?”
声音里,还带着湿润的水汽。
哗哗的水声响起。
“我可以进来吗?”西门吹雪问他。
“不能。”叶孤城闭了眼。
西门吹雪静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转身离开。
很快,就到了晚上。
明月高悬。
陆小凤拎着一坛酒,叫西门吹雪出来聊天。
“你想说什么?”西门吹雪看着他仰头,酒水流到他的嘴巴里,然后,顺着喉咙一路向下。
“西门,我们明天要走了。”陆小凤摸着胡子,很是真诚,“万梅山庄的事你就别担心了,都包在我身上了。”
“你在说什么?”西门吹雪瞪了他一眼,叫他说清楚。
“我看你也不想走了,万梅山庄的事,还不是得我出马。”陆小凤拍了拍自己的胸。
这却是实话。
如果西门吹雪没有回去,陆小凤是可以管理一些基本事务的。
但是实际上,万梅山庄自有管家管着,陆小凤也不用管什么。
这么说,只是要让西门吹雪放心。
他陆小凤,会永远站在西门吹雪那边的。
西门吹雪承认,陆小凤没有说错,他是不想走了。
白云城里,有叶孤城。
他想留在这里,他想和叶孤城论剑。
他想和叶孤城,在一起。
他找到了一柄和他一样厉害的剑。
他们是两把剑。
两把锋利的剑。
两把杀人的剑。
却也是两把依偎的剑。
“西门,”陆小凤喝光了最后一口酒,“祝你晚上有个好梦。”
然后他离开。
花满楼房里的灯还亮着,有人在等他回去。
西门吹雪站在风里,任风吹拂他的面。
然后他又去敲了敲隔壁的门。
“我可以进来吗?”西门吹雪又问了一次。
这一次,叶孤城说,“你进来吧。”
烛光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说了什么。
然后烛影摇曳,“倏”的一声熄灭。
门已经关了。
门没有再开。
西门吹雪进去了,就没有出来。
月光依旧。
今晚的夜,是这么静。
也是这么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