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挤在后面的货堆里想哭不敢哭出声,想叫停车不敢叫。外面是一片无人无房屋的路段,哭了叫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跳下车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那三男人说要去解手,她等他们不注意时偷偷溜了下来。
她扛着行李不断的向前跑着,向前跑,向前跑,她嘴里不停的对自己说心悦你一定可以的,快啊,再跑快点。
那三个男人发现了就在后面追着,喊着。
突然一只大黑狗朝着赵心悦冲来,她十个脚趾几乎软了,突然一闪身一个瓶子似的倒塌到下面两米高的废气铁路上,还好没有摔死,只是脚伤了疼得厉害。
她想从铁路爬起,但爬不起,一种得赦般的后怕使她觉得自己肯定活不了了。
然后,她缓缓抬头时突然看见了几个在铁路拍照的女人,心一下子放松了有人就好。
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脸色依然发白。坐在铁路上气喘吁吁问拍照女人们这是哪?
厦门,这里是火车站废弃的铁路。拿相机的女人一边说一边好奇她的穿着不忘照下一张美照。
废弃的铁路半悬在万石山壁上,底下是鼓浪屿蔚蓝色的海水倒映着铁路。
远远看过去天与海连在一起,梦幻感十足,反而让赵心悦绝望的心生出一点希望。
赵心悦一瘸一拐地走进中山街,一路上她就在算身上那点钱要很省很省一顿吃一个馒头一天要吃掉三个,还有住哪也是个大问题。如果找不到活可能还没有进大学的门就得饿死在街头,可是她能找什么活,心下一片茫然。
大不了厚着脸皮一家一家问过去,不管是洗碗工、服务员、卖衣服还是发宣传单相信总有一家会要了她。
结果饭店说她太嫩了太年轻吃不了一天到晚泡在水里的苦;服装店说她太腼腆了不适合销售;发宣传单说人手已经够了。
天渐渐黑下来了。
店老板们见她一家一家的问就觉得这女孩不对劲?但懒得去猜,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衣服上。等赵心悦出了店门口,他们会念上一首惠安女的打油诗:“封建头,民主肚,节约衫,浪费裤。”
沙茶面,五香,花生汤,竹笋冻.....咱厝人爱吃的都有,快来吃一碗。一小摊胖女人吆喝着。赵心悦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饿得直叫走到摊位前说要一杯花生汤。
一首《金包银》从收音机唱出来,“别人的性命是框金搁包银,阮的生命呒哒钱...”赵心悦听得多无助,脚地一软,差点伏倒在地上却看到对面的小乞丐比她还可伶。
她走了过去把手上的花生汤倒进小乞丐碗里。
她接着找工作,今天一定要找到一家,走到一家针织商品店。老板娘是杭州人问她会什么?赵心悦指着身上的衣服说那是她自己做,她可以做衣服。
老板娘问那是什么衣服?
赵心悦说惠安女穿的衣服。
老板娘摇摇头说:“你的衣服要是做了在我店里卖不出去,厦门本地人和外地人都不会有人买的。你还是到别的地方找找。”
赵心悦挂着笑脸说惠安查某穿裳,日日见财。
日日见财老板娘一听稍加思考了一下改变了主意,就问她做学徒愿不愿意?包吃包住每个月补贴三十元。
赵心悦一一点头答应下来也和老板娘说自己快要开学,上了学只能跟着学校的时间来。
老板娘叫她先做几天看看,后面再做决定。店里人不多,她除了要织衣服、帽子、围巾、手套,每天还需要干擦地板、洗衣服之类的杂活儿。
老板娘的脾气非常暴躁,一天要抽上一包烟,经常对着赵心悦吼来吼去。
拿了第一个月的补贴她就马上去珍珠店想给小姨买条项链。但那么点钱别说一对珍珠耳环都不够还想买项链,她只能先打电话把这好消息告诉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