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让拓跋比延忧虑的是,自己那个一向有勇无谋的大哥,最近像是忽然开了窍,不但顺利攻克石勒的老家上党郡,还给父亲送来了一份厚礼,让父亲对他也是赞赏有加。
本来自己比那个大哥擅长的就是讨父亲欢欣,如果拓跋六修再学会讨好父亲,那他还有什么长处可以制约?
一想到这些,拓跋比延就会有一种焦虑感,他深知草原上的狼性原则,成王败寇,若大哥拓跋六修继承了父亲代公、大单于的位置,那么就绝对没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毕竟,这些年,他已经深深得罪了拓跋六修。
而这个时候,身为父亲在朝廷的靠山,大将军刘琨若能明确表示支持自己,那么父亲说不定就会直接确立自己继承人的身份,那时候自己就可以无忧了。
王烈是刘琨唯一的弟子,在草原这些日子也是名声远扬,拓跋比延自然知道他的身份高贵,更绝对想不到王烈不会假冒自己师尊之命。
却不曾想,王烈为人,除了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其余就没有他不敢做的。
至于假冒下自己的老师一条命令,只要在王烈看来是为大局服务,那就完全没有顾虑,反正他将来也不会对刘琨隐瞒,有些事情必须临机则断。
四周惨死的骑士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血腥的味道不断扑鼻而来,王烈押着拓跋比延和卫雄站在最前,身边没有人再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也许是被这血腥冲昏了头脑,激荡起心底的,拓跋比延双目微微赤红。
他对王烈却是越来越信服,他到底是少年心性,却是有些惊喜的对王烈拱起了手:“多谢王将军举荐,我若能继承大统,王将军之恩永不相忘。”
王烈却一咧嘴:“兄弟,你先别忙谢我,我还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晋建兴二年五月(314年),大晋幽州渔阳郡太守府,大晋晋军中军统领、幽州军建军都尉、领渔阳郡太守刘佑正仔细看着一封飞鸽传书。
看完信笺,刘佑一边对着烛火把信笺烧毁,一变自言自语道:“大人要我设法刁难刘琨,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已经被王浚限制住了手脚么?晋阳那些傻蛋都是做什么吃的,却还要远在幽州的心这等事情?”
刘佑自来到幽州,除了在永嘉六年助王浚大破石勒,立下战功后,就再没有什么出战的机会,心下明知道王浚提防自己,但却又不能和他翻脸。
而且,江左哪位大人对刘琨等人十分在意,他们若真光复北地,那么江左权贵的利益肯定要遭受损害,所以一直催促他想办法对付刘琨和王浚。
刘佑有心下手,奈何王浚对他提防甚紧,他索性自请镇守渔阳郡这个幽州首府蓟城的门户,王浚却是爽快答应。
于是刘佑带着手下五百陷阵长戟铁骑和两千亲军,来到渔阳郡,一呆就是一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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