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你们想一想,倘若这两路大军当真守望而进,即便真遇到恶劣天气,即便鬼戎大军趁时而动,又怎么可能是我大越边疆数十万雄兵的对手呢?到那时,便是泰山压顶之势,足以横扫草原,将敌军杀退数百里而无须付出太多代价了。”
他这番话说的倒也在理,使得那些反对他的人一时无言以对,而杨邗的气势也越发的盛了:“另外,大家所提到的幽州之危,其实也有个前后之分。若非前线失利,让鬼戎上下胆气大壮,则他们是绝不敢冒进杀向幽州的,毕竟百年来,鬼戎最多就是杀到镇北关附近一带,还未敢对我幽州重城起过觊觎之心呢。
“所以,即便岳都督确实曾立下功劳,但功是功,过是过,论此番北进失利的最大罪人,我以为还是当数蓟幽都督岳霖!”
他这一说,也赢得了不少在场之人的认可,在杨邗下台后,又有几人上台,开始列举岳霖所犯下的过错,一时间,两种论调各不相让,难分高下了。
四楼雅间内,皇帝似笑非笑地听着这些年轻人在那儿激扬文字,眼中光芒几度闪烁:“虽然都是老生常谈的说法,但显然他们也都是家学渊源,平日里在其长辈的调教下没有少用功啊。”
“皇兄果然慧眼识才,刚刚率先提出这两个看法的萧元挺和杨邗皆是我这儿的常客,平日里也多发深刻之论,还有不少拥趸呢。”
“唔,条理清晰,言辞便给,确实是难得的年轻才俊。只不过……说的这些东西并非他们的真材实料,多半也就是家中听来的一些陈词滥调而已。朕在宫中早听太多人说过相似的话语了,不够出彩啊。”皇帝笑着喝了口酒道。
怀王无奈苦笑,却也不好说什么。这朝中任官的,那都是天底下的英才,他们的见识又岂是这些年纪轻轻的士子能比的?所以这酒楼里纵论古今的士子们的一些见解必然不可能别出心裁,超过朝堂诸公的卓见去啊。
话说就他所知,其实现在朝上也就这么两种论断而已,要不就是归过于沈重山,要不就是说岳霖出兵太迟,导致前军被围……当然,这其中又有多少是党争所致,他一个闲散王爷就不好猜了。
不过他也看出了自己皇兄的失望,但这种东西自己都不了解,自然不可能安排人来让皇帝高兴了。
就在这时,下方讲台前又走上一人,却是个看着二十来岁,极其年轻的书生。只见他也似模似样地微微欠身施礼四周:“在下淮北衡州府江城县李凌,见过诸位!”
“衡州……李凌……”皇帝一听到这个名字,略略一怔,“这个人倒是有几分熟悉啊……”说着看了眼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老内侍,后者当即会意,笑道:“圣人,您之前确实是让奴婢查过此人的,就是那个黄麻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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