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帝的话,对刘昉来说,有些突兀,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了,拱手问道:“您是让我随驾返京?”
“不!”刘皇帝豪不拖泥带水,直接表示道:“你不用回京了,去瓜沙!”
“去沙州?”刘昉表示意外。
也不用他猜测用意,刘皇帝继续道:“此番西巡,未能走通河西走廊,履及瓜沙,我始终觉得遗憾,你就代替为父走一趟,去看看玉门阳关。当然,最重要的,接下来如有变故,就是你建功的时候了,沙场建功,你不是渴望已久了吗,这一回,我给你这个机会!”
闻之,刘昉一时没有反应,而是大胆地盯着刘皇帝,见皇父不是说笑,这才单膝下跪,抱拳郑重道:“臣奉诏!”
刘昉这干脆利落的表态,从来是刘皇帝欣赏的,见状,脸上再度挂着笑容,探手将他扶起,偏头向刘旸吩咐道:“稍后你拟一份制命,以赵国公为河西巡检使,代朕西巡!”
“是!”刘旸起身应命。
“先去和你母亲辞行,再准备准备就上路吧!另外,把杨延昭也带上!”刘皇帝拍了拍刘昉,不轻不重的力道却带着期许与鼓励。
“是!”
刘昉应命而去,留给刘皇帝父子俩一个挺拔刚强的背影,直到其消失在眼帘,刘皇帝方才对刘旸感慨道:“四郎这柄宝剑,我已经磨了好些年了,过去压着他,是为打磨,为洗练,以免他锋芒过露,刚极易折。如今,宝剑也当出匣,让敌人试试他的锋芒了!再是锋利,不见血也难成雄兵,也难以承担重任!”
“爹,四郎终究年轻,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事啊!”刘旸闻言,叹了句。
刘皇帝的表情逐渐变得严厉,说道:“已然成家,快满二十岁了,不小了。他比我幸运,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有最优良的条件,还在潘美、杨业等将帅身边学习过,更有军中的打磨,如果这样,仍旧不能有所成就,那就说明,他不堪造就,我此前的寄望也只是一厢情愿”
听到刘皇帝这番话,刘旸不算挺拔的腰杆顿时一绷,那种让他赶到沉重的压迫感又来了。刘皇帝那般喜爱刘昉,要求都是这般严格,那他这个太子呢?
大概是感受到了刘旸情绪的波动,刘皇帝不由投以好奇的目光,含笑道:“不过,我相信,刘昉不会让我失望的!”
“是!众兄弟中,论知兵,论英勇果敢,当没有人比得过四郎!”刘旸顺着话说。
沉吟了下,刘旸难得地主动问道:“听您对四郎的安排,是准备对辽国开战了吗?”
闻问,刘皇帝没有直接回答,示意刘旸坐下,面态平和地问道:“你觉得如何?”
刘旸恭顺地道:“儿遵从爹的意志!”
刘皇帝摇了摇头,目光中都仿佛透着威慑,道:“你是大汉的储君,此事涉及到国家战略,臣民安宁,你当有你自己的想法!倘若是你,值此局面,会做什么决策?”
对刘旸而言,这似乎又是一道考题了,让他不得不严肃面对。在刘皇帝的目光注视下,思忖几许,刘旸终于开口应道:“战争事关生死,不可贸然为之,尤其是汉辽两大国之间,一旦开战,必是惊天动地。儿以为,如今辽国局势未明,还当进一步观察进展,再做决策!”
听其意见,刘皇帝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悦,刘旸能说出这种看法,他也并不意外,毕竟是属于持重谨慎的。
“你觉得,汉辽之间,能够永远和平下去吗?”刘皇帝这么问了句。
刘旸沉默了下,摇着头,说道:“难料!”
刘皇帝却笑了,单淡然的语气却透着股坚决:“只要我还在,两国之间,必有一战,我不会允许塞北有一个统一的稳固的政权存在,有这样一个敌人在榻边,岂能睡得安宁!”
闻言,刘旸表情一滞,凝眉许久,方才释然道:“既然如此,儿无异议!”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是最好的开战时机?”刘皇帝又问。
刘旸这下没有经过太多的迟疑,干脆地回道:“或许就是当下了!”
“辽帝毕竟掌国近二十载,他在位,辽**政稳定,贸然开战,内外齐心,举国相抗,结果难料。然其遇弑,新主未定,局势轻易难安,甚至会走向混乱,若两国之间战争不可避免,那么趁其新旧交替期间,便是大汉北伐的良机!往前十年,往后十年,或许都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听刘旸这一番话,刘皇帝终于露出了笑容,朝其认可地点了下头,而后说道:“很好!”
“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在我这里,北伐的事情已经定下了,从得知耶律璟遇弑的消息开始,就已经下定了北伐的决心,不论接下来辽国的局势会走向何方,也不管他们谁继位!”刘皇帝一脸自信慨然道:“我急于回京,就是为了安排北伐事宜!”
“这一点,你心里要有个数!”刘皇帝近乎告诫刘旸。
“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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