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宫中挑些补品,给太子送去,替我带去问候,让他多多注意身体!”刘皇帝扭头,冲喦脱吩咐道。
“是!”
“现在就去!”也不管时间晚不晚,刘皇帝要求道。
虽然很想继续侍候在刘皇帝身边,尤其是王继恩这厮也在的情况下,但刘皇帝的命令,喦脱哪里敢违背,行一个礼,依依不舍地离开。
同样的,对王继恩而言,喦脱走了,就相当于少了个碍眼的人,以免影响他与官家独处,心情大好,嘴角甚至洋溢着少许不易察觉的笑意。
“太子今日出巡,所察那些腌臜事,你可都查清楚了?”笑容敛起,刘皇帝言语中带着澹澹的威严,问道。
察颜观色乃是王继恩的本能,见状,顿时赔上几分小心,道:“下属探事,已然盯着,定不会走漏那些违法乱民之贼!”
不过,刘皇帝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方面,而悠悠道:“你们皇城司的职责是什么?”
一听这话,王继恩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垂着眼睑,恭敬道:“为陛下广张耳目,探不臣,刺舆情......”
“你记得很清楚嘛!”刘皇帝语气澹漠道:“那为何,适才所报之事,此前从来没有汇报过?这些,难道不是市井之音,东京舆情吗?这些事,竟然需要太子亲自出去游走,方能察觉,那你们皇城司的人,又在做什么?”
刘皇帝说得平澹,但对王继恩而言,却是莫大的震动,白净的脸上涌上一坨红晕,也不辩驳推诿,直接请罪道:“是小的失职,还请官家恕罪!”
“呵呵!”刘皇帝轻笑道:“既然失职了,就当处罚,你觉得朕该如何罚你啊?”
王继恩更紧张了,但依旧咬着牙,郑重道:“但凭官家处置,小的绝无怨言!”
“口中自然不敢有怨言,若心中不服,朕如何知晓啊?”刘皇帝问道。
闻言,王继恩顿时一脸决然:“小的对官家,全心全意,愿剖心明志,以表衷心!”
刘皇帝笑了笑:“不必说得如此悲壮,不至于此。”
“小的宁死,也不愿让官家失望!”王继恩语气哽咽起来,就差落泪了。
摆摆手,刘皇帝慢条斯理地道:“看来前次,你们皇城司的整顿并不到位啊......”
受去年武德司变故,皇城司也没能讨得好,被刘皇帝下令整肃,只不过,整顿工作此前是交给王继恩自己做。
但如今,又让刘皇帝抓住了把柄,想要轻易度过,显然不大可能了。在王继恩忧心忡忡还未回神之际,刘皇帝又说话了:“朕给你安排一个副手,帮你好生整顿整顿!”
这是要掺沙子啊,王继恩心中蓦然生出这样的念头,虽然一万个不乐意,但态度上却不敢有丝毫迟疑,拱手道:“小的多谢官家关怀,定然全力配合!”
“听听,这话想来也是言不由衷吧!”刘皇帝笑道。
“小的不敢!”
“内常侍张彬,你以为如何?”刘皇帝澹澹道。
“甚好!”王继恩回答得很干脆。
当然,脑子飞速转动,思索着此人来历。张彬是内侍省四大常侍之一,掌管着一部分省事职能,虽然比不上喦脱、王继恩,也算是宫中的大太监,关键在于,也能经常见到刘皇帝。
于王继恩而言,更关心的还是自己与张彬的关系,思量之下发现,过去并没有太深交际,也没有什么矛盾,却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当然,最好莫过于没有这项调动任命,只是刘皇帝做决定了,王继恩也不敢违逆。真正让他忧心的,还在于官家似乎有收束皇城司的意思,这也就罢了,其背后透露的苗头,是不是意味着,官家不再像以往那般信任自己?
细思极恐,王继恩有些患得患失了,忐忑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在刘皇帝面前都不禁走神了。
刘皇帝则没管他,继续道:“东京民间这些情况,你要继续细细收集,我也喜欢听。”
压下心头的不安,王继恩赶忙道:“是!”
“还有,太子所察之弊,后续事宜,也给朕盯着,朕也很好奇,会如何发展.....”刘皇帝澹澹道:“刘继昌啊,他这个府尹,过去一年做得太安逸。经此事,却也可看看,到底有没用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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